这样的念头一旦生起,就在心中丝丝缕缕,缠缠绕绕不肯轻易离去。
这样不好。月容对自己说,明明刚才都已经下好决心了,怎能这么快就要改易。
于是月容冷着一张脸,离开了木犀温暖的怀抱。
真气的突然冲撞只是一瞬间,所以他并未晕倒,此刻也很正常地控制着自己的身体。然而内伤却是又回到了昨日的状况,昨日再加上今日的调息算是白费了。
木犀本来就没有用力地抱紧他,所以月容极为轻易就挣脱了。重新回到马背上时,月容的面色是rou眼可见的不愉。
他轻甩马缰,正要赶马继续前进之时,却被木犀抬手抓住马笼头止住了。
月容皱眉看来。却见平时有些小怂的姑娘眼睛直直地盯着他。眉眼不算最动人,可眼神却清澈得让他不敢直视。
什么理由?月容抿唇,倨傲地自上而下斜睨着她。
你的伤等不了太久。木犀轻声道,不用等我,你快些去把雪莲取了服用吧。
哪个要等你了。月容立时反驳,随即蹙眉。
木犀原先说的要看一看雪莲花的说辞,实际上月容是不信的。雪莲花珍贵之处就在于它是治内伤的上好药材。只是它不仅成熟的时间极长,还处于大雪山的看守下。外界知晓的人不多,既然有本事知晓,必定是急需此物。
月容见木犀呼吸均匀绵长,并未受内伤,那她千里迢迢来取雪莲花想必是为了亲近之人。家人,亦或是,心爱之人?
怎么,月容冷冷嗤笑,这便放弃了?
看来那人在你心中,也不怎么样嘛。
木犀微笑,并不为月容突然的Yin阳怪气而忤。
她摇头,没有回答月容的问题,却是道,公子现下应平心静气,以免气血不顺导致真气再度受阻。
此事用你教我?月容冷哼。
她轻啊一声,不好意思笑道,替母坐堂看诊习惯了,倒是一时忘情,在公子面前班门弄斧。怪我。
一时忘情?似是木犀随口而出的话,却好像小猫爪子一般,在月容最最柔软的心底处挠动了一下。
不止挠出了痒,月容看着木犀投来的温柔目光,只觉得那只小猫挠了还不够,还要用尾巴扫一扫。
这一挠一扫间,引得他想要仰首得到更多的爱抚,却突然没了下文。
因此生出了巨大的失落。
木犀只见月容突然狠狠瞪了她一眼,心想不应该啊,她不是对他态度温和得不能再温和了么。
然而早前对这美人的一些兴致已经消失无踪了。
她并不缺美人,偶尔受些脸色自然算是情趣,但要经常去哄去猜这美人的心思,木犀却也懒得麻烦。她需要关心的朝政之事足够多了,风花雪月本就是闲暇之时的调剂,哪能把时间Jing力全放在这上面。
更何况,月容虽然貌美,可比他还美上几分的男子也是有的。因此就算月容性子特殊,木犀倒也不是非他不可到巴巴地凑上去让他冷嘲热讽。
月容突然抬手探来。木犀身体一僵却在感觉到对方并无杀意时又放松了下来。
她被月容提到马背上,坐在了月容身前,因此恰好落在了他的怀中。
公子?
闭嘴。他轻哼,不是说要看花么,在我服用之前倒是能让你看上一眼。
他故作冷漠,却是给他俩共乘一匹马前往大雪山找好了理由。
说完,轻打马腹。随着马儿一声长嘶,奔跑起来,挨得极近的两人便这样将羊群远远甩在了身后。
马儿发足狂奔起来,原本要一日时间才能到达山脚,硬生生就缩短成了半日。
这样一来,木犀给每一步安排的时间便是回到了正轨。
雪山外围有大片大片的彩幡在风中鼓荡。木犀能看到许多虔诚的牧民,一步一跪。他们的身影一直延伸到山道上,消失在雪色中。
月容见此不以为意,也没有止住马儿的速度,反而绕去了另一个方向。
不走山道吗?木犀问。
不走。月容没有过多解释。
木犀也不再问。既然是大雪山传人,自然有不同的路可以上大雪山。这条路,必定是隐秘,即使是她的势力也没能查到。
木犀心想,不做任何防范就带我过来,看来是对我很放心啊也对,死人总是能让人放心的。
木犀没有做声,?就安然地靠在月容怀里,并不惧怕会有的危险,做出一副全心信赖月容的模样。
然而,月容根本没有按照木犀认为的那个方向去想。
他自然而然地将木犀带入只有大雪山弟子才知道的小径,其实并未想太多,也没有想着距离自己的算计已经越来越近了。
将女子抱在怀中的感觉太过陌生,?也,太过新奇。
与男子不同,女子的骨架要小上许多。虽然木犀并不矮小,但是也能轻易被月容压下的身子笼罩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