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繁坐在酒店三楼的咖啡厅里,背上全是因为过于紧张而冒出的冷汗。
她的未婚妻因为突然见到爸妈高兴得不行,非要黏着妈妈坐,于是岳父岳母以及未婚妻都坐在她对面,龙繁一个人孤零零坐在另一边,看着对面的三个人三双眼睛,压力山大。
虽然,岳父看起来很温和儒雅,岳母看上去也很温柔端庄,两位长辈的脸上都挂着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
但龙繁只挤出了一个假笑,她唤来服务员,问过岳父岳母以及未婚妻的意见,点了些饮品甜点,再估摸着小兔妖平时的喜好,加了两道点心。
服务员走后,兔紫黏着妈妈说话,而龙繁和岳父相顾无言,沉默了一两分钟后,岳父先说话了。
小繁啊岳父大人说,你这个新发型,蛮别致的,差点没能认出来你。
若不是兔紫介绍,兔甲宫夫妇真没认出来这是她们的小女婿。
一旁的玻璃窗隐约反射出那头张扬的红发,龙繁心一紧,背挺得笔直,急中生智,解释道,我和朋友玩游戏输了,被她们逼着染了这个颜色,等明天我就染回来。
挺适合你的。兔甲宫笑了一下,只是那笑意浮在表面,龙繁看不出他是真心夸赞还是礼貌性地附和,也看不出他有没有相信自己的说辞。
岳父大人的心思,比她老爸的心思难猜多了,龙繁越发忐忑不安,想着长辈一般喜欢乖乖女,决定明天真的要去把头发染回黑色。
她讪讪道,我觉得不太好
岳父大人没再说什么,这个话题便死在了萌芽中,龙繁正绞尽脑汁想着说些什么好,那边兔紫问自家爸爸妈妈怎么突然来学校了。
兔夫人的声音微微提高了一点,刚好能让龙繁听清,又不至于传到其他桌去,这不是怕你在学校受欺负嘛,只是办入院申请就花了一个月,也不知道现在来看你,会不会晚了点。
她轻飘飘地瞄了眼龙繁,欺负和晚的字音咬得很重。
龙繁背上的冷汗更多了,这个丈母娘好像比岳父大人还难办!
不晚呀,妈妈。小兔妖丝毫没有听出自家妈妈的言外之意,兴高采烈道,才开学一星期呢。
一星期也很晚了,可以做很多事。兔妈妈淡淡道。
龙繁如坐针毡,赶紧插了句话,不晚,小阿紫也没受欺负。
是吗?兔妈妈似笑非笑,看来我们来得刚刚好,是不是,小繁?
龙繁哪里敢说不是啊,忙不迭点头附和,是的,是的。
正好打断了一些事,是不是,小繁?兔妈妈又说。
龙繁头点到一半,猛地定住,差点扭了脖子,她惶恐极了,没有没有,我们就是逛累了,休息一下。
是吗?兔妈妈淡淡地反问了一句。
是啊,我们刚刚在逛街,繁姐姐还给我买了花。小兔妖笑着接话,还指了指放在一旁的玫瑰花束。
兔妈妈朝龙繁笑得意味深长。
龙繁这下脑门上都是冷汗了,脸也臊得慌,不知说什么好,幸好服务员解救了她,将她们这一桌的饮品甜点送了上来。
兔妈妈看了看兔紫面前的胡萝卜汁,又看了看桌子上摆的胡萝卜沙拉和胡萝卜泥,微微皱眉,有些不悦,这几天吃了多少胡萝卜?
兔紫本来正欢快地吸着胡萝卜汁,开心得眼睛都眯起来了,兔妈妈一问,便吓得眼睛微微瞪圆,朝龙繁使眼色,然后才小声道,每天就一根。
兔妈妈见她表情不对,就知道这只小兔子没说真话,对龙繁道,你说。
龙繁犹豫了,她知道兔妈妈在家都管着小兔妖,每天只能吃一根胡萝卜,小兔妖刚刚也朝自己使眼色了,应该是希望自己配合。可是万一暴露了怎么办,那岳母大人对自己的印象岂不是要更加糟糕了。
一边是得罪未婚妻,一边是得罪岳母,得罪了未婚妻,可能未婚妻会生气,得罪岳母的话,未婚妻可就没了。
最后她含糊道,阿紫没吃多少胡萝卜。
是吗?岳母大人又反问了一句。
龙繁要对这两个字产生应激反应了,岳母大人一说这两个字,她的冷汗就唰唰往下流。
好在这次兔夫人没有追根究底,只是把兔紫的胡萝卜泥和胡萝卜沙拉都没收了。
兔紫抗议无效,一赌气,跑龙繁身边坐着了。
龙繁在桌子底下悄悄伸手,握住了小兔妖的手,轻轻捏了几下,无声安慰她。
岳父岳母慢条斯理吃着本来属于小兔妖的甜品,也没再说什么话暗中警告龙繁,只是问问小兔妖的学习生活,有时候也会问问龙繁的课程什么的。
龙繁稍微放松了一点,在回答问题的时候,还见缝插针说说自己的课程有多紧,说说每天中午怎么去找兔紫吃饭,暗戳戳表明自己的心意。
然而岳父岳母听了并没有反应。
兔夫人快吃完面前的胡萝卜沙拉时,兔紫悄悄拉了拉龙繁的衣服,在她耳边小声道,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