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艽儿几人往西南院落走的同时,轻装简行着黑色华锦男子已在其目的地。
院落暗卫林立,寂静无声。
喧嚣调笑声愈来愈近,随陛下出宫的副侍太监踩着小碎步进了里屋。
黑衣男人微微皱眉,孟公公低声道:“陛下,是两位娇客正往这边来,说话间似乎是要点平安灯。”
说着,眉眼带喜身材干瘦的公公小心地觑了不见喜怒的男人一眼。
孟公公不过三十多龄,便稳坐六品副侍的位置,甚至陛下出宫好几次都带着他,并不是没有道理的。
对于陛下的思绪喜恶虽不敢说有个十成十,至少五六分也是有的。
看似不低,实则很是不太容易,陛下既没有应声,便是允了他继续说下去。
“且皆是两位中选回府尚未进宫的两位小主,陆嗣俞大人之女陆茹初……”
景御帝面色平淡。
孟公公又小心地添了句:“和方才寺外遇见的秦太卿府上的嫡二小姐。”
孟公公不老脑子便已成Jing,雪中贵女美如嫡仙人,便是他这个断了根,见惯后宫佳丽的半个男人都不感慨这位娇客十分动人心魄。
这还未进宫的淳妃实是一等一的美人,站在松竹之下的模样更是倾城,只看是否真的入了陛下的眼了。
孟公公静悄悄垂头看着地板,似乎只要陛下不说话,他便能将这地面看到天荒地老。
景御帝有些意外:“是那位秦家……艽儿”?
咚!
孟公公死命地咽了一口唾沫,竟当真记住了,并且还记得格外清楚,要知道,他们陛下在后妃之中,能记得各位娘娘小主的姓氏便已是不易。
不曾想,这位尚未进宫的娘娘竟已然让陛下记住了名字,只是不知这份难得的好记性能保持多长。
但不管怎么样,这已是足够让他这个副侍公公放在心上了。
孟公公身体弯得更深,恭敬道:“正是淳妃娘娘,陛下,是不是要让侍卫让两位贵女暂且退下?”
景御帝忆起大选时那位秦家艽儿明亮纯粹的双眸,不由得眯了眯眼睛。
孟公公耐心等待,只听陛下顿了几秒,然后道:“无妨,既是来点平安灯,同里屋亦无甚关联,便随她们去吧。”
孟公公“喏”了一声,然后便非常极有眼色的退出去了。
殿外的两位贵女皆出自上京,各位夫人来往宴请,自然会碰上那么几次。
秦艽儿对这位陆家小姐印象颇深,大选时也曾见过。
陆茹初是陆御史庶出小姐,长相乖俏伶俐,弹得一手好古琴,性子十分——
天真烂漫。
陆茹初腮帮子鼓鼓,不时偷偷瞥一眼身侧神态自若的女人。
“长得真好。”明明自己也长得不错,可同这人走在一起,竟是平生降了好几个美貌值。陆茹初心下可酸,觉得自己今日来寺庙上香真是逢年不吉。
秦艽儿面若桃李,笑容洋溢:“陆五小姐好似这月十六便要进宫了吧。”
陆茹初听了这话心情总算好点,身后的尾巴似乎都快“支棱”起来了。
“没错,再过五六日便要进宫了。”陆茹初心中嘚瑟,虽然你位份比我高,但进宫侍寝是时间可比我短!
虽然,秦家艽儿比秀女晚进宫的原因是锦沐殿多年未曾修缮,陛下随意选儿这片宫殿为将来的四妃之一淳妃的寝殿。
不过,很快陆茹初虚了又直,很快便再度气势昂扬起来。
没错,陆茹初在某方面拥有常人难有的自信,觉得自己一旦进宫定能很快便能够侍寝。
秦艽儿心中暗自感慨,这陆家五儿果真是个妙人,瞧瞧这脸上丰富多彩,委实有趣。
她现在,最喜欢的便是有趣的妙人了。
秦艽儿笑着点点头:“那便恭喜五小姐很快便能侍寝了。”
陆茹初表情狐疑,这人怎么知道自己心里在想些什么。
秦艽儿瞧出她的想法,稍稍凑近,言笑晏晏:“五小姐姿容可是上京难得,想要侍寝自然不难。”
就是便宜那大猪蹄子了,秦艽儿默默感叹。
秦艽儿睫毛极长,靠近时竟然跟个Jing致的小扇子,周身气度清雅,陆茹初被她这么一靠近,脸上突然一红。
秦艽儿:“?”
陆茹初凶巴巴:“你,你离我远些!”说话就说话,靠这么近做什么!!
秦艽儿无辜地眨眨眼睛,然后果然往后退了几步。
陆茹初见她这么听话,心情莫名好了几分,于是不由得多说了几句话:“你也是来这……”
秦艽儿从善如流:“点平安灯。”
陆茹初瞥了她一眼:“灵源寺佛法深厚,倒是极好的供奉之地。”
秦艽儿颔首:“五小姐的眼光自然不俗。”
陆茹初停下脚步,无声看着她:“……”这人怎么句句动听,跟她以往认知里那个逢人能嚣张怼死人,闻名上京第一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