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音落下,车厢内又安静几秒,响起女人平稳柔和的声音:“很抱歉,我不能答应你。”
“为什么?”李芩蓦地抬高声音,躁动的情绪难以掩藏,语气中透露出不可置信,以及……淡淡的惊慌。
苏辞没有立即回答。
她放下车窗,让外界清凉的风吹进逼仄的车厢,左手撑着窗沿,细长白皙的五指轻轻拖着下颌骨,侧脸曲线柔和,在路灯的光耀下美得朦胧优雅,散发着年轻的女孩不具备的成熟风韵。
李芩也忍不住被那张脸吸引目光,正因为她深刻明白这位姐姐的人格魅力,她才不得不感到警惕和危机。
“你喜欢颜初,这是你的事,你想追求她,也是你应有的权利。”女人语调平静,思路清晰,“但你不能因此限制她与他人交往,你可以更坦荡地争取你想要的结果,但作为当事人的颜初,也该有选择和谁在一起的自由。”
李芩用力捏紧车门把手,愣愣地盯着女人的侧脸,许久才说:“苏姐姐,你这样说,真的不是因为你也喜欢她吗?”
前座的女人回过头,与李芩对视两秒,神态自若地说:“如果我有私心,你就已经没有机会了,你应该明白,达成愿景的唯一途径是自己努力,而非奢求别人把机会让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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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芩下车走了,她情绪低落,背影萧索,许是已经从苏辞给出的答案中猜到了什么。
白色轿车依然停在李芩家楼下,好长时间没有开走。
女人柔白的五指搭在窗边,指缝间夹着一支细长的香烟,没有点燃。
不知过了多久,车窗重新关上,只留了条两指宽的缝,发动机的轰鸣声在寂静的夜色中略显噪闷,汽车平稳地驶离别墅楼,拐过空阔的街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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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辞回到家,刚走进玄关,包里的手机就响了。
她放下包,将钥匙随手扔在门边的鞋柜上,一边换鞋一边摸出手机,走到客厅时,电话已经接通,听筒里传来祁若仪笑嘻嘻的声音:“要不要出来玩啊?”
“不了,今天有点累,想早些休息。”苏辞回答着,用肩膀托着手机,去洗手间洗了个手再回到客厅坐下。
“这才九点诶。”祁若仪感到不可思议,“你平常都这么早睡觉吗?不是应该加班到一两点?”
苏辞被对方理所当然的语气气笑了,冷声道:“也不知道加班到一两点的工作量都是谁造成的。”
祁若仪不以为耻,笑得没心没肺:“那出来喝酒啊,我请客,给你赔罪。”
“算了,不需要。”女人摇头。
“真不用啊?”祁若仪锲而不舍,“苏辞,你分手都过去好几个月快半年了,该走出来了,放过自己吧,出来玩玩,交点新朋友,指不定就有合得上眼的,别总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看开一点。”
被念得头昏脑涨,脑子里嗡嗡作响,苏辞无奈揉了揉眉心,不客气地吐槽道:“你是我妈呀管那么宽?”
“诶!乖女儿!快出来,下楼,我到你家小区外边了啊!”祁女士兴高采烈地说完,不等苏辞回答就挂了电话。
苏辞:“……”
算了。
如果不是祁若仪帮忙收集吴俊爸爸贪污的证据,联系那些受害的女孩儿,上回颜初的事不会那么轻易解决,她欠祁若仪一个人情,得还。
苏辞站起身,衣服都懒得换,径直走向玄关,换鞋,拿上钥匙下楼。
祁女士果然等在小区门外,开着一辆颜色sao包打眼的双座超跑。
她选的车跟她这个人一样招摇。
祁若仪一眼就看见从小区门口走来的苏辞,扫了眼女人今天格外休闲的衣着,意外又惊喜,轻佻地吹了个口哨。
苏辞在众目睽睽之下走过去,拉开车门坐上副驾,神态自若地询问:“去哪儿?”
“小酒馆,俞胜街小远开的那家。”祁若仪拨了拨头发,那头栗色大波浪被她染成了低调点的深棕色,发质柔亮。
她不急着开车,从储物格里掏出一盒烟,抖出半支递给苏辞。
苏辞摇头,没接。
祁若仪嘴里啧啧两声:“像你这么优质的女人,还愁找不到对象?”
苏辞没应这话,反问道:“约了几个人?”
“你想要几个人?”祁若仪挤眉弄眼,问得不怀好意。
副驾上的女人权当听不懂:“随你怎么安排。”
“那好。”祁若仪突然笑开,“知道你怕麻烦,就我们俩,惊不惊喜?”
苏辞不置可否,倚着车窗不回答。
一缕缕夜风吹过她的头发,她难得放空思绪,停止思考,一身防备也因此歇下,神态间透出难以遮掩的疲态。
约莫过了两分钟,祁若仪才收回视线,嘴角扬起的笑容多了几分无奈。
熟人开的酒馆,不需要提前预约,到了地方就有人接待。
这个点儿到酒馆消遣的年轻人很多,大厅里有驻场歌手唱着悲伤的情歌,气氛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