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重的血雾一瞬间爆开,这里快七十岁的老人居然也死了,有人居然仅仅为了隐瞒一些事情连杀了两个人!
庄清流一声不吭,倏地抬手从虚空中一把抽出了逐灵。不过这次眼前银光飞蹿般地一闪后,祝蘅已经弓如满月地凌厉射出,一箭射穿眉心地将杀人的鬼影定在了一棵树身上。
梅花阑片刻未停地抄起庄清流的腰,带她飞掠过去,几人眯眼一看,发现这些鬼居然都没有脸!
不是脸被毁了和割平了五官的那种没有,而是整张脸扁扁平平,空白一片,好像诡异得从未长出过!
四溅细碎的千万银色光点又蓦地爆了开来,一片刺眼的光芒中,有什么东西从庄清流脑海中闪电般划过,她瞳孔乍然一缩后,急速张眼道:“真正的邪祟不是鬼,而是这件银色的衣服!”
梅笑寒脱口问:“庄前辈,你说什么?!”
“我说作祟杀人的是这件银色的衣服!”庄清流飞快抬手往东边一指,“它们当然没有脸,因为那些石雕就没有详细的雕出脸——那里半山腰的一千多尊石像都是它给自己炼化的身体!”
所有人心里倏地亮了起来——难怪那半山腰遍布的无数石人雕像男女老幼都有,并且大部分还配备有武器!这件衣服给自己准备了无数个外形各异的石身,一尊被毁,转而穿上另一尊便能再复活!
随着夜色中一阵诡异的轻风卷起,本来四散纷飞的银色光点在飞远一阵后,居然悄无声息地又聚拢在了一起,于幽幽半空中重新凝结成一件衣服的形状后,飞快地融入逃窜向夜色之中!
那居然是一件盔甲!一件银色的盔甲!
“梅畔!”庄清流刚脱口喊出,梅花阑就已经掠起追了过去,她又迅速转向旁边的祝蘅,“快去东边的石雕林把那片石雕毁了!不毁那些身体,它随时还能摇身一变地复活!”
祝蘅二话不说,飞身而起,谁知人还没飞出十尺……居然嗖一声,一溜烟儿地从半空中灵力耗尽地坠了下来。
在她快要狼狈地噗通掉进河里的一瞬间,眼疾手快的梅笑寒御剑飞蹿过去,沾着水面把人捞了起来。抱稳后才低头,一脸微笑地故意眨眼道:“祝宫主,不是说了吗,不行就不要逞强呢。”
祝蘅:“……”
梅笑寒不怀好意地御剑掠过水面后,一声招呼都没有地忽然“丢”,将祝蘅维持着打横的姿势吧唧摔在了河岸边,然后自己衣摆飞飞又仙气飘飘地赶去东边的半山腰毁石雕林去了。
由于公主本公主的人生中从未有过这样颜面尽失,尊严扫地的低谷一刻,庄清流自觉十分贴心地只看了她一眼,又一眼、再一眼后,就悄然微妙地收回了目光。谁知,她刚转过身,一串银铃般的小儿唱歌声就十分突兀吊诡地在夜色中响了起来
魂断肠,魂断肠,
父母妻儿皆陪葬,一身忠骨埋他乡,
多荒唐,多荒唐。
过山岗,过山岗,
几度岁月路茫茫,幽幽铁甲在飘荡,
莫相忘,莫相忘。
……
这难言诡谲的歌声似乎有着额外不同寻常的波动,同时在三面山谷之间都来回回荡,一时居然分辨不出是从哪里响起的。再和整个村子间蓦然响起的两处哭丧声混合在一起,凭空又多出了几分Yin森渗人。
庄清流一动不动地安静凝视着四周,将意思听了个大概后,抓紧时间点地而起,返回首饰姑娘的旁边,冲她快速问:“你听到了吗?”
那姑娘提着灯,表情在幽幽绰绰的光影下显得格外不好,道:“自然听到了——你们是修士。”这句再也不是询问的语气,而是肯定中含有一丝厌恶。
“你看到了。”庄清流也不再装模作样,只是一字一句地认真问道,“而且你也应该知道这是杀人灭口,既然听到了这奇怪的歌谣也不害怕,我想听你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要不然这种诡异的邪祟之事不除,有人被杀的事情就还会发生。”
那姑娘手紧紧攥着灯柄,忽然转身:“跟我来。”
庄清流不做声地看了一眼她的背影,没说什么地抬步跟上。然而刚刚从河岸边爬起走回来的祝蘅却一把攥住她,扯道:“这些奇怪的事都还没搞清,你就这么宽心地跟着她走?”
提灯姑娘倏一转身,语气冷冷道:“你什么意思?”
祝蘅一张脸比她更冷,两个眼睛锐利无双地凌厉反问道:“你说什么意思?我们刚要来找这两个老人,这两人就相继被人抢先一步地灭口了,而且是堪堪只抢先一步,你说是谁在搞鬼?”
提灯姑娘的脸色忽然铁青,咬牙道:“你们忽然来我们村里害死了两个人,我还没说什么,你——”
“好好好。”庄清流忽然看祝蘅一眼,插话道,“都不说了,先把事情解决再说。”
祝蘅分毫不退让,冷冷抱臂道:“那就在这里说,不去其它地方。”说完刻薄地补充道,“你自己掂量清楚,现在是谁在面临危险。”
在提灯的姑娘快要原地炸开前,庄清流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