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邬亦汶因为生物钟早早醒来。
有一丝光线从窗帘的缝隙透进来,朦胧地照亮身边人的脸庞。
陶思清还没醒,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唯一的枕头上滚了下来,躺在枕头旁边。她睡得很乖巧,两手交握放在身前,胸口随着呼吸起伏。他忍不住伸出手轻轻地将她脸上的碎发拂开,指腹碰到她的唇,很柔软。
陶思清很久没有遇到梦魇了。
那种Jing神已经苏醒,身体却还在沉睡的状态,在她非常疲惫的时候才会出现。就好像自己的灵魂漂浮在rou体上方,想要驱动rou体,却怎么也无法醒来。曾经在刚刚经历婚变的时候她整夜整夜无法入睡,直到凌晨才恍惚入眠,那时候她经常梦魇,就是这种无法醒来的状态,胸口像压着巨石,无法呼吸,有一种濒死的感觉,直到冷汗淋漓地醒来,大口呼吸,才能清晰地感到自己还活着。
邬亦汶发现了陶思清的不对劲,她眉头紧锁,脸色发白,额头上渗出细汗,睫毛在颤抖,呼吸也变得粗重,可身体却还是保持着入睡的姿势。
他把她拥入怀里,将她紧紧交握的双手打开抓在自己手中,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清儿,我在这儿呢。他在她耳边低语。
这句话像是唤醒了她,她的身躯不再像被吸进沼泽的暗流中那么沉重,她抬起一只手,睁开了眼睛。
邬亦汶。她第一眼就看到他。
我在。他将她的手捉住,放在自己脸侧,刚做噩梦了?
差不多吧。她垂下眼帘,眯着眼睛躺在他的怀抱里,觉得自己活了过来。
我的错,昨晚让你太累了。他又吻一下她的唇,意有所指地说。
她的脸红了红,头换了个姿势靠在他怀里,嘟囔着:我都还没刷牙呢。
我也没刷,扯平了。他笑,又一次吻上来。
这一次不是清风拂面般的浅尝辄止,他的舌头撬开她的双唇,伸入她口中,勾住她的舌头,半强迫的让她与他纠缠。
她乖乖地任他采撷,疑惑着这人为什么刚醒来嘴里就那么甜,那么凉,难道是常年累月地喝薄荷水吗?
她因为自己的想法笑了起来,而他结束这个略带侵略性的吻,伸手擦去她嘴角的丝丝晶莹。
在笑什么?他问。
在想你为什么一大早嘴里就甜甜的。她双手勾上他的脖子,献上自己的唇,想再吃一下。
他被她甚少流露出的勾人姿态所蛊惑,差一点一早晨就要荒废在这高床软枕之间。
他看了一眼钟,七点。
他咬着牙,艰难从她身上爬起来:这顿欠着。
她也从床上坐起来,好笑地看着他在床的四周寻找前一晚急匆匆剥掉,扔了满地的衣物。
本来想给你做早饭的,但我需要在上班前回家一趟,换一下这身衣服。他有点抱歉地说,圣诞节我一定给你做,好不好?
嗯,还真的有点想你做的早餐。她笑笑,身后窗外的天光开始变得明亮,将她的身影镶了一圈柔和的光,而她就像这卧室里的明珠,让他再也无法挪开视线。
我送你吧!你车也不在。陶思清跟着起床,却被他按回到床上。
我叫了车了。你就休息一会,发个呆都好。是我太早把你吵醒了。他弯腰亲吻她的额头,被她拉住衬衣的领口,吻从额头滑向了双唇。
你这么调皮我是走不了的。他额头抵着她的。
你快走吧!她眯起眼睛笑,我真的不闹你了,欠着的.......等圣诞节那天还。
他捏了捏她的耳垂,手机这时候不合时宜地响起,司机说这个小区外来的车不让进。
好,我马上出来。他终于没理由继续在陶思清房里厮混,匆匆地走了。
陶思清起床,先做了半小时运动,估摸着时间差不多给母亲发了个视频邀请,和刚吃完早饭已经在海边蹲着挖沙子的小沐聊了一会儿,突然有陌生电话进来。
思清,是我。
是崔屹。
什么事?她平静地问。
是这样,最近不是学校放圣诞节假嘛,我想带小沐去爷爷nainai那边住几天你看怎么样?我今天还是明天来接他你这边比较方便?崔屹这次回国,因为家中长久没有人住,妻子也没跟回来,他无人照料干脆直接住了酒店长包房,此刻正在用叉子翻动着已经吃了好几天的酒店早餐,这些天中式西式换了几次,但每天都是那几样,油条不脆,面包不软,咖啡豆是最普通的罗豆还泛着过度烘焙的焦苦,粥米不够粘稠,连小菜也不够爽口,他只觉得十分没有胃口。
陶思清正在给自己做早餐,手机开免提。
崔屹听到那边咖啡机嗡嗡的磨豆声,蒸汽喷嘴似乎正哧哧地加热着蒸nai,还有烤箱结束工作的叮声,突然有点想念陶思清的手艺。
以前每天早晨他都会被食物的香味叫醒,一周七天,厨房里那个女人都能变出完全不一样的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