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暄感觉到自己被放了下来,确定那人离开,才睁开了眼,昏暗的空间,他左右瞄了一圈,确定自己是在一辆马车上,他的身侧昏迷着两个年轻男子,周暄运足了目力去看,只见二人都面目俊秀,身材修长,看衣着虽不富贵,却也是整洁干净,想来也是家庭富足。
周暄眸底泛冷,这二人他并不认识。想来他是没有赶上夏玉成跟姜渐离,还是要一路直入天水宫才行。这样一去,不知道要耽搁多少时间,心里微有怒意,却只能暂时压下,定了定神,又闭上了眼。
马车动了起来,赶车的人似乎很是着急,速度不慢,车厢里摇晃,周暄确定了除了赶车的人外,不会再有人上车来,心宽地睡了过去。
马车摇晃颠簸了两天,期间那两个昏迷的人醒过几次,人都迷迷糊糊的,周暄也依照着两个人的样子,第三天,他们被人从车上搬下来,看那两个人,虽然醒着,但人是迷糊的,浑浑噩噩地跟着采郎使的命令走。
周暄不知道那是什么迷药,效力这样强。
当年顾怀卿被掳时,神智是清醒的,周暄心下猜测着,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单身一个被掳,所以才没有被下药。
事隔五年,如今光是黎阳城便有最少两拔采郎使出来掳人,再加上之前宋行简那里的消息,似是顾怀卿也被捉去。
不管什么原因,天水宫此时必是有何变故,此行倒是需要再谨慎一些了。
一边暗暗记着路线,一行加入他们的采郎使多了起来,他们一行渐渐地汇集一处,有了十来个人。
走了很长一段山路后,又缘山而下,有一片空旷的湖,这些人又被赶上了船,船行了一个来时辰,竟然穿山而过,在岩洞里行驶,岩洞很黑,两壁之上偶尔有悬着的灯火,火苗零星地泛在黑幽的水面上,森冷沁凉,他们的船在洞里行了大约有一柱香的时间,前方有了光亮,出了岩洞,又行了一个多时辰,弃船登岸,又走了一段时间,隐隐地看到远处有牌坊巍巍,飞檐斗拱。
周暄心里一动,不动声色地抬眼看去,心下知道,这便是天水宫的地盘了。
一行十来个男子被驱使着入宫门,偏门前,依次登记。
到了周暄时,那登记的女子嘻嘻一笑,目光恋恋地黏在他的脸上,对那采郎使道:祁师妹这次运气真好,竟然带回了这般极品,少宫主看过了,定会满意
那采郎使笑道:这书生年幼,相来还是个雏,童子最补,希望少宫主能受用。
登记的女子一笑,除了前些日子大师姐带回来的那个小郎君,这几拨人里,倒没人比得上你这个了。
采郎使闻言得意一笑,我这便去交了总领。
那女子恋恋不舍得又扫了几眼周暄,让他们一行离开。
周暄一行被领到一中年女人跟前,那妇人扫过他们一行人,一开始还皱着眉头,直到看到了周暄,严苛的脸上才露出满意的笑来,招手向那采郎使,做的好,此去辛苦,便在宫里好好歇歇,去不争阁里挑一个你自己的炉鼎吧。
那采郎使兴奋地双颊泛红,躬身应了,退了出去。
不争阁,周暄暗暗记下了这个名字,依然呆呆地站着十几个人中间。
那妇人又命身边的人一一将一行人分配完了,各派人领了下去,果然有两个人被分到了不争阁。
剩下周暄,那妇人围着他打量,却并不上手,只一双眼睛泛着异彩,嘴里啧啧低道,如此至阳之体,倒是修练的好鼎,给少宫主受用虽是不错,倒是有些可惜了
沉yin片刻,伸手招了人来,将这人好生安置了。自己匆匆离开了。
周暄原以为自己进到天水宫里来,少不得要被这些yIn娃荡妇揩些油去,为了救人,心里告诫自己需得忍耐,不想从进了宫门开始,这里的人虽然个个眼光无忌,倒是并不越轨,一时间对这天水宫的荒yIn传闻倒有了些疑惑。
跟在那个宫人身后出了院子,一路行来,或堆石为垣,或编花为牖,或长廊曲洞,或方厦圆亭,佳木葱茏,奇花炳灼,一带清流,从花木深处曲折泻于石隙之下,行不多远,则见崇阁巍峨,层楼高起,面面琳宫合抱,迢迢复道萦纡。
周暄耳目聪明,一面为这天水宫之豪奢富丽心惊,忽而又耳闻着yin哦喘息之志断断续续地从花间廊下,溪边阁上传来,心里先是疑惑,但视线扫到花丛里时时露出的一双纤细玉足耸动,又见廊阁户牗间偶然透出一张秀颜酡红迷醉时隐时现,方才了悟,眼底闪过一丝嫌恶。
这天水宫人幕天席地行苟且之事且不避人,果然是一门yIn乱。
嫌恶地收回暗里观察的视线,他低眉垂眸地跟着那个宫人身后,屏息敛神,将时时钻入耳中的yIn乱之声屏除在外。
跟着那宫人行了半柱香功夫,短短路程,便有不下七对半遮不掩的室外苟合之事。虽然做决定之前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这现实的情况还是对周暄这个纯洁的少年心里造成了巨大的冲击。
要不是毅力过人,他早就掩耳避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