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厢房里毫无声息,黎静姝咬着唇,手里悄悄地握住了悲酥清风的瓶子,脚步微重地往东厢房走去,边走边说:阿顾,大晚上的怎么不关门?现在天凉了,小心伤寒。
脚步接近东厢,却没有进屋,她站定在院中叫着,阿顾?听到没有?
屋里依然静悄悄地,黎静姝一时束手无策,她不敢贸然靠近门边,怕被里面的人偷袭,自己眼下这样的声音叫着人,顾怀卿毫无动静,又怕他已经遭了不测。
手里握着的迷药此时也成了鸡肋,那人躲在屋里,便是开着门,药效也很难进到里面去。
最好的方法,就是将人引出来。
她咬咬牙,又退开了几步,离房子更远一些,声音微微提高了些,阿顾,听到了应我一声!
依然是静悄悄地,黎静姝双眼紧紧地盯着东厢,身子慢慢地往大门的方向挪过去,嘴里叫道,阿顾,你可是身体不适?我去帮你找大夫!
一边叫着的同时,手里悲酥清风的瓶塞拔了出来,另一只手快速抄起了顶门杠在手里。
果然,她的话音刚落,啪的一声响,东厢的窗户里窜出一道黑影直向她扑了过来。
迷药还没有散开,她挥舞着顶门杠抡了出去,那道黑影被那顶门杠带起的虎虎的风声与快捷的速度闪了下,避开了她的正面迎击,躲得还有几分狼狈。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拼了!
黎静姝咬着牙,抡着大木杠再次砸过去。
那人似是恼了,低声怒骂:找死!
猱身迎了上来,黎静姝先是仗了速度与力道的先,又是出人意料,意外逼退了那人,到底不曾学过武技,此时这人挟怒而来,她便有些支绌不开。
仗着自己身体灵便,躲开了几次那人的攻击,手里的顶门杠却一个不察被人夺了去,她暗骂迷药怎么还不生效,就见那人掌风到了面门之上,再想躲时,已经来不及了,她暗叫一声倒霉,咬牙猛地往一侧翻去,身子在地上滚了几圈儿,那人的攻击又到了跟前,一掌正要劈出,就见突然像是慢镜头似的,那人脸泛惊惧,身体晃了几晃,一头栽了下去。
黎静姝提到嗓子眼儿的心终于放了回去,小心地将自己的大杀器收好,她坐起身来,缓缓地挪到墙边坐好,抹了自己一头冷汗,直到现在,后怕上来,觉得腿软,一时起不来身。
缓了下,刚要起身,就听到一个声音道:适才的声音是这里发出来的,我进去看看,长生照顾好阿菀。
接着,一个素衣的修长身影倏然出现在自家的墙头上,明月清晖之下,飘然若举。
那人目光扫过院中,与坐在地上的黎静姝四目相对。
黎静姝拍拍衣服,扶着墙站起来,问道:深夜造访,阁下所为何事?
那人早就看到了昏迷在院中的那人,此时听她问话,轻身飘落下来,说道:在下柳承宇,深夜叨扰,是为追缉此人而来。
手上一指地上的人。
黎静姝这一夜惊魂,实在是憋闷,当下忍不住冷笑,这么说来,这人倒是被阁下一路赶到了我的院子里!?我这一夜无妄之灾倒是拜阁下所赐了!
那人面色一窘,干巴巴地道:确实对不住。
黎静姝从来都不是好脾气的人,想到被她关在箱子里的周暄,生死不知的顾怀卿,也懒得搭理他,转身进了东厢,去看顾怀卿的情况。
进了屋子,她先点了烛火,拿到床前,没有看到顾怀卿有明显的伤口,先是松了一口气,又探他鼻息,便彻底放心下来。
她不懂医术,不知道顾怀卿是被人打晕还是药晕,还得再去请个大夫才行。
当下出了屋子,看到那个自称柳承宇的年轻男子正站在那不明人士的身边,一脸的沉思。
黎静姝急着给顾怀卿请大夫,又生气自己被连累了差点没命,但到底是压抑住了脾气,没有在不知道这人身份的情况下贸然得罪。
平静了脸色,问道,这人是什么来路?
柳承宇迟疑了下,看她虽然面色平静,然粉面含霜,便温和地答道:此人乃黑道贼寇李三元,打家劫舍,jianyIn掳掠,无所不为。
果然是李三元!
黎静姝目光复杂地看了眼地上不醒人事的人,真是一点都不意外。
还真像是逃不开的宿命了。
柳承宇见她盯着李三元沉默,挑了挑眉,问道:我观李三元伤势,不像是外力击晕过去的,不知道姑娘是怎样将他擒住的?
黎静姝转头看他,你懂医?
柳承宇颔首,谦虚道:略懂一二而已。
黎静姝细细地打量他的表情,心下沉yin了片刻,你跟我来。
招手让他跟着进东厢房,柳承宇愕然,黎静姝不耐地瞪他,我弟弟被这人弄晕,你帮着看一下。
柳承宇失笑,跟了上去,看了床上的人,心里暗赞这姐弟二人好容貌,才温声道:是点了xue。
伸手帮忙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