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他’,小姑娘会怎么做?
姬玉又等了等,还跟以往似的, 从一百往下倒数,才刚数了三个数,便见外头有人匆匆进来,身形狼狈,步伐蹒跚,跑的急,还跌了一把,刚奔到院里,便被侍卫拿下,大刀子架在脖间,吓的小姑娘脸色惨白。
姬玉挥了挥手,侍卫们这才收了刀,站回原位,又像个木桩子似的,一动不动。
小姑娘得了自由,整个人松了一口气,瞧了瞧身后,又神情紧张起来,一双眼也在顷刻间储了眼泪,哀求的看向稳坐在里面的人。
姬玉知道她的处境,没有让她为难,朝她招了招手。
小姑娘脸上一喜,连忙往旁边的门口奔,南风让开身子,叫她这么大摇大摆进去。
也就前脚刚将门带上,后脚便听得急遽而过的脚步声,似乎没找到人,那仓促的声音又倒了回来,停在这个院子前。
有陌生的说话声传来,“打扰贵人了,刚刚可曾瞧见一个小姑娘?”
这里有标识的人全在里头,其他侍卫都一个样,他们也分辨不出是哪家的,怕得罪人,只能这么喊。
尽管话是问句,但语气十分确定,因为他们追到尽头之后发现是死角,没地方藏人,只有这里可以。
那小姑娘熟路,身形又小,跑掉之后尽往狭窄不好过人的地方钻,叫他们花了些功夫才追到这处。
错过了会坏主子的事。
想了想,搬出主子,“那丫头胆大包天,竟敢偷窥三皇子,若诸位发现,希望能交给咱们处理。”
不用姬玉回话,南风直言道:“回去吧,没人进过院子。”
来人一惊,都是跟在主子身旁的,南风的声音他不可能不认识,晓得是太子殿下赶忙跪了下来,“不知太子殿下驾临,奴才失礼。”
他身后的人也慌忙磕头,恭恭敬敬行大礼,“参见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窗台前坐着的人端着茶,没有出声,只瓷盖刮在杯沿上,发出轻微的动静,一下又一下,慢慢的,悠悠的,缓缓的,虽并不刺耳难听,但众人心虚,冷汗不受控制冒出来。
许久许久,久到仿佛一生过去,那人才终于抬了抬指头,示意他们起身。
江庆等人面面相觑,起是起了,但小心躬着身子,什么都不敢做,不敢说。
那是太子殿下啊,三皇子来了都要低下高傲的头颅,更何况他们,没死算他们幸运,刚刚那一下已经算得上冒犯。
江庆深吸一口气,冷静了一会儿才道:“既然小姑娘没进来过,那奴才去别处找找。”
说话间偷偷的抬了眸,朝窗前看去。
太子殿下戴着帷帽,看不清五官,身上披着狐毛大氅,将自己牢牢裹住,不漏分毫,一双骨节分明的玉手抬起碗茶,正要往唇边送,食指上的戒指被阳光一照,散发着夺目的光泽。
那手不知怎地,忽而一顿,□□心生疑惑,视线往上落了落,隐约能瞧见太子殿下隔着一层薄纱,冰冷冷的望着他。
他一惊。
太子殿下因为仿了皇后,容貌Yin柔、男生女相的原因,最讨厌被人这么盯着看……
砰!
Jing致还裹着茶水的杯子砸来,在他面前摔了个粉碎,细小的瓷片溅起,哗啦啦至他身边飞过,脸上和手上瞬间便显露出血痕,他没敢动也不敢躲,听到一声‘滚’之后才如释重担,忙不迭带着人离开。
回到自己那边的院里将这事给他的主人一说,主人气的又砸了一盏茶。
事没办成不说,还成了恶人,又成全了别人,这憋屈也发不出来,只能自己忍着。
那人是谁啊,是太子,谁敢跟他抢人?
虞竹到现在还记得,他那个皇兄死了母后之后,只余下三个势单力薄的兄妹,母妃说以后可以肆意拿捏。
岂料他这边刚欺负了虞苏,那边太子便带着人过来考校他的学问,错一个字打一手板,足足打了他十几下,手都肿了。
他不服,道了句等我母妃回来要你好看。
就因为这句话,被太子掌嘴,打到脸肿,还借着由头朝他母妃发难,连他母妃一块打了。
理由是她教不好儿子,妻和妾不分,叫庶欺负到嫡的头上。
那时他还不晓得,后来长大后才明白过来,太子就是故意的,先小惩激他,等他犯了错之后大罚。
这事还不好告诉父皇,被父皇知道了太子反咬一口,道是他们先开始的,欺负虞苏没有了母后庇佑,那他们还不惨死?
他那个皇兄可是唯一一个从小被养在父皇膝下,三五岁就拿父皇奏折玩的人。
父皇疼他疼到骨子里,最喜欢的一个儿子,皇后又是中毒死的,没有护好自己的妻子已经够自责了,再把这些事挑到明面上,只会让父皇更偏爱太子。
那回他们忍了,这回也只能忍,不然怎么办?真进去搜吗?
且不说搜得到搜不到,光是那套嫡和庶的说辞,庶不敬嫡就够他喝一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