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中有位号称天下第一神探的白大人,这回也是淌进了这趟浑水里。这位白大人,与长安城中的各方势力,都没什么牵扯,还是当今圣上钦定的主审。说不定,还真能有什么转机。
她可得好好想个法子,好好儿的会一会这位白大人。
得了主意的曼枝儿,立马起了身来,按着原身的记忆,在书房的暗格中,寻到了一张微微泛黄的纸张。
可莫要小看了这张纸,还是当年一位阁老在她的楼中喝花酒的时候,一不小心喝多了酒,露出了身上的账本儿。原身本打算留下个把柄,若是往后出了什么事儿,也好拿着这东西来做个交换,保全自个儿的性命。
哪里晓得,这一偷,竟是教她在账簿的夹层里边儿,摸到了一封阁老与另一位大臣来往的书信出来。
这里边儿的内容,随随便便拿了一条出去,那可都是诛九族的罪行啊。
这哪是保命符啊,这可分明是催命符啊?催命符。这么些时日过去了,那个阁老铁定儿是发现了账簿夹层中的书信不见了踪影。这略略一思索,便晓得是她动了手脚了。
曼枝儿如今,自然是不肯再将这烫手的山芋放在了手里。只不过,这东西,如今倒也还剩下几分价值,可不能白白浪费了。
曼枝儿在一张纸上,写了几句话儿。将那一张纸细细地撕成了两半儿,将没有落款的那一半儿,细细地放进了信封里头。
偷摸着走到了后门,唤来了个小乞丐,叫他送着这封信到那白大人的府上。
“今夜子时,请君一叙。”
收到了信件的白大人,看着手里那一半的信纸,颇有些不屑地挑起了眉头。“雕虫小技,也敢出来献丑。”
又是个故弄玄虚的人,信上没写明地点,分明是要考考他天下第一神探的脑子。本来嘛,对着这些个东西,白大人向来都是不屑一顾的。
但是呢,这来信儿的人,还算是有点意思,竟然还在里边儿夹了一张书信。正好是同他最近要办的这桩子贪墨案有关。为着这案子,他可是忙的焦头烂额的。那些个老狐狸屁股擦的干干净净的,这回总算是露出了狐狸尾巴,他岂能不动心。
这约嘛,看来他还是非去不可了。
“有点意思。”
白大人眉头挑起,细细地端详着手中的信纸。闭上了双眼,细细回忆起拿到信儿时的场景。
这信是一个小乞丐送过来的,那小乞丐过来的时候,脚底下沾着些许的红泥。
白大人睁开了眼睛,并起了双指在桌子上有节奏地敲打着。
朝廷前几日打福建那边儿运来了一批茶树,放在了东直门的那边儿,应还带着些当地的土过来。
他的府宅在北边儿,那送信的地儿应是东边儿。
不不不,白大人皱起了眉头。这些日子南城直通北城的道儿在修路,也有可能是在南边儿。
白大人一边儿想着,一边儿将那信纸放到了灯盏下细细观摩。
微黄的纸张上,嵌着片片儿的金箔,一看便知是御墨轩出的纸,二两金才得一小踏纸。没一些子财力,怕是用不起这纸。
又有达官贵人,又有小乞丐,看来必然是南城无疑了。
白大人又将信封凑到了鼻尖细细地嗅着,一股子淡淡的合欢香还残留在上边儿。
合欢香。。。
白大人揉了揉鼻子,这香可不是什么太过正经的香,通常都是用于闺房之乐的。
白大人好看的眉头再一次挑起,看来。。。是从花楼里边儿送出来的
有这样大的财力的,看来,便只剩下了那名声赫赫的关月楼了。
开了关月楼的柳县主,长安城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看来,这柳县主,必定是与他相约黄昏后的人儿了。
“有意思。”嘴角露出了一抹笑的白大人将信件收好,放入了怀中。对着这个素未谋面的柳县主,忽得多了几分兴趣。
拿了边儿上的披风,连外边儿黑下的天色都没顾得上,飞一样地赶了过去。
可没想到一到了那关月楼的附近,没见着人儿,却见着了那冲天的大火,将关月楼吞噬。
那关月楼烧的劈啪作响,可周遭的人儿却像是没听到这声响一般,一个来救火的人都没有。
“不好!”白大人暗骂一声,唯恐那帮子人抢先杀人灭口,跳下了马儿来,便往里头寻去。
关月楼中的木材被烧的劈啪作响,烟熏火燎中,还隐约的透着一股子特殊的香气儿。白大人皱皱眉头,掏出了怀中的汗巾子,掩住了口鼻往里边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