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下滚全是嶙峋山石,傅年还没来得及恐慌,身子便被紧紧裹住,男人的胸膛死死将她拢在怀里,一只手捂着她的脑袋,另一只横穿她的腰际,如同一块烙铁,紧紧嵌住。
两人勾缠的身子急速朝山下坠去,翻滚起无数的碎石子,周边风卷残云,傅年只听见男人压抑的闷哼和他身体撞向石头的钝声。
她吓坏了,想要抬头看看他,那灼烫的大手却将她脑袋捂进自己的胸膛,帮她挡掉世间所有的风和雨。
风声呼啸,天旋地转,一阵沉重的砸地声响彻整个山脚。
阿恒,阿恒你别吓我.....
傅年趴在男人身上,看到他浑身是伤的模样痛哭出声,泪珠一颗颗的砸落在满身是伤的男人身上。
他头被磕破了,鲜血从额头流到下巴,整个后背都是石子划破的伤痕,眼神微微眯着,陷入了昏迷。
你怎么那么傻呀?你为什么要跟着我跳下来,你不知道这样会死吗??
傅年凑在他耳边哭得泣不成声,声声质问涌到嘴边变成了断断续续的呜咽,可男人听不见的,他干涸的唇蠕动着,好似在说着什么。
女人擦掉眼泪,伏在他耳边屏气凝神的听。
阿年....阿年别怕....有阿恒在...不会让...你有事。嗓音嘶哑得几不可闻,男人似乎还想伸出手摸摸她的脸蛋,可伸到一半,那遍布伤痕的大手就无力地垂落下去。
傅年瞳孔一缩,盈满泪水的眸子难以置信的看着他。
阿年别怕,阿恒不会让你有事的......
她在后山被蛇咬的时候做过一个梦,一个不愿醒来的梦。
那个被她捡着的小乞丐伏在她腿上,一口一口的吸她被蛇咬的伤口,嘴里沾满了乌血,却还笑着在她耳边安慰,
阿年别怕,没事了,没事了。
他说了好多好多,交待这个交待那个,跟个不放心的老妈子,仿佛要把他这一生的牵挂全部交待完。
可没有一件事是关于他自己。
然后,那抹身影悄悄的离开,任她如何抓都抓不住。
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帮我吸出来的,你这个傻子!傅年泪如雨下,攥紧男人的手,掉线的泪珠大颗砸落在他的脖颈之上。
她早该怀疑的!哪有什么王母保佑,玉帝保佑,都是他帮自己吸出来的。
难怪他从不说离开的原因,难怪每每问及他便一笑置之,她居然还在埋怨他消失得不知所终,埋怨了整整十几年。
女人悲痛欲绝的哭声充斥着山脚,好似要把晚来的自责和愧疚通通倾倒出来,她枕在男人的肩膀上,一遍一遍的呐喊,呼唤。
阿恒...你醒来...你醒来骂我好不好,是阿年不好,阿年把关于你的事全忘了,是阿年不对.....
抽抽噎噎的哽咽从未停过,直到一只大手扶上她的脑袋,艰难的气声充满了无奈:你哭得我都没有办法睡了.....
....阿恒?傅年抬头脑袋,男人正看着自己,漆黑幽暗的眸子里含着点点笑意,仿佛受伤的那个人是她一样。
你这个傻子!傅年想一拳头砸过去,顾忌着他的伤只能收回来,咬牙切齿的瞪着他,
你不要命了吗?为什么要跳下来,为什么当年吸了蛇毒后一声不吭就离开,你这个二愣子!
傅年眼泪鼻涕一大串,越想越气,又不能打他,只得揪着他黑色的风衣擦眼泪鼻涕,涂了男人一身,也算是别样的发泄了。
萧恒低笑出声,当年那个抓着他衣服擦眼泪的小姑娘又回来了。
刚才睡得迷迷糊糊,自然也听见女人想起蛇毒那回事,不过他没打算多说,不然照她的性子极有可能给他两拳头。
男人压下女人的背,让她完完全全趴在自己身上,两人滚烫的身子完全贴到一起,每一次呼吸都引起彼此颤栗不止,亲密得过分。
傅年察觉到不对,耳根一红,准备撑起来。
别动!疼......
男人再次压下,哑声在她耳边低喃。女人哪还敢乱动,乖乖的叠在他身上,脸贴着脸,胸贴着胸,紧绷得跟张弓一样,却还是能感受到自己的绵软蹭在他的坚硬上。
萧恒满足地勾起嘴角,若是jian诈些能换到这些梦寐以求的时光,那么做什么都值得。
两人谁都没有说话,风声和煦,周围似有鸟儿啼叫的声音,晚霞铺盖在二人交叠的身上,如梦般美好。
良久,萧恒才凑在女人耳边,下巴上近乎贪婪的蹭着她的脸蛋,温热气息一缕缕的钻进她的耳里:
永远别和我说什么内疚的话。那比杀了我还难受。
有阿年在的地方才会有阿恒,忘了吗?我是你捡回来的。
男人鲜少说这样的话,那极有安全感的大手一下一下抚摸着她的头发,傅年的眼眶蓦地就红了,泪珠儿滴在男人的耳朵上,
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