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晴空万里,日光射到中央大饭店露天停车场的几棵梧桐上,巴掌似的梧桐叶细细的遮挡住天光云影,只余几点斑驳打在黑皮车上。
宋然坐在车后座,夹着香烟的手指在车窗上抖了抖,几点烟灰掉落草坪。
他另一只手搂着个穿水红色挽纱旗袍的女人,乌发红唇很是妖娆。
他潇洒地吐出一口烟,在众目睽睽之下吻上女人的嘴,对刚得的玩物宋然还是很有耐心的,帮人在还了债,准备带回辽州厮混一段时间。
两人厮磨了一阵,左等右等还不见萧哥出来,宋然正准备叫人去看看,就瞥到酒店后门口的一双长筒军靴。
得,人来了。
女人也依着目光看去,只见男人魁梧的身形全包裹在军装之下,步伐沉稳有力,往上....她勾了勾嘴角,挺鼻如峰,双眸锐利。
据她丰富的经验,这样的男人性欲最是强,又持久,不知道是什么女人有福了,怕是在床上都承受不住他撞上两下,就开始哀哀求饶了。
想着那水ru交融的画面,女人胸前的两点就开始发痒,恨不得那个男人摘掉黑皮手套来帮她揉一揉。
萧哥!咱能快点吗?我还想后天一早就到辽州呢。宋然叼着烟催促道。
这破地方有什么好?大都会歌舞厅的红牡丹还在等着他呢。
萧恒几步走近,晕白的日光照在他熨得笔挺的军制服上,更显挺拔。
他淡淡道:你和齐震先回吧,我晚一阵再走。
什,什么?
宋然讶异地车椅蹭了起来,急吼:别!别呀哥,来的时候不都说好了,办完事就回辽州.....说完就要推开车门,好说歹说将人劝回去。
主要他怕呀,没过淮河就还在人霍志鸿的地盘,要是弄个暗杀,没有萧恒的保护,他小命准完蛋!
惊讶的还有男人身后的齐震,要知道军令如山,萧大帅只给了他们一周的时间,按时必回,这还是恒爷第一次违抗大帅的指令。
恒爷....齐震的声音有些吞吞吐吐。
萧恒没有理身旁喋喋不休的宋然,转头对齐震说,我会亲自和大帅解释,你们先回去!
说完就离开了露天停车场,将那群人的呼喊抛之脑后。
他唇淡淡呡着,那道疤清晰的暴露在阳光下,和他那双黑眸一样犀利。
萧恒你记住!在战场上唯有厮杀,才能拼出一条血路,犹豫片刻,便会命丧他人之手!
你想得到的,哪怕是啃下别人的骨头,也要夺在手里!
赐予他姓的那位老人,在他穿上军装的时候就教过他这个道理,十余年里,从无名小卒到如今辽军之首,从未敢忘。
他身上的每一处刀伤,每处子弹贯穿后留下来的狰狞都在提醒他,他不愿再做那个帮人吸了蛇毒后,就默默跑掉的小乞丐。
傅年这个人,他萧恒要定了!
*****
不好意思啊,霍夫人,我家这个店铺在前几天就被人买走了。
西华路主干道的某间商铺里,张老板的脸上堆叠起几层抱歉的笑意,弯腰低头,面上做足了诚意。
他将手里的银元退款给傅年,说是既然生意没谈拢,自然不能要人的钱,定金他可一分都不要。
面上笑呵呵的,心里却在等着她花大价钱竞争一下。本来嘛,身为江城首富霍随舟的夫人,这出手也忒小气。
一年一年的租,那比得上别人一次买下来的钱多,张老板果断撕毁和傅年的协议,将商铺直接卖给另外的人。
要是这边也抬抬价格的话,或许他可以考虑考虑。
你.....你前段时间可和我家小姐说好的,怎么能说话不算话呢?月婵急坏了,气急败坏地指责老板。
她眼睛都红了,难过的看着傅年,今天早上自家小姐特意起了个大早,还商量着要是租了店铺后怎么雇佣门童和打杂的。
她又不会写字,得请个正直的先生才行,面上嘴边都是笑,高兴坏了。
傅年脸上僵了半瞬,她拦住月婵,接过张老板手里的银元:麻烦张老板了,那我再去看看其他的店铺。
说完就扯了扯丹桂的袖子,往门外走。
要是...你能买断,咱们还可以商量商量。
张老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傅年顿了一下,道:不用了。
***
小姐,你还好吧?丹桂觑了眼旁边穿月白色旗袍的女人,轻薄淡软的绸料笼在她身上愈发显得瘦,看得人莫名心疼。
她从店铺出来走了三条大街,就一直没说过话,敛眉呡唇,哪来有刚才雀跃的样子。
傅年摇了摇头,她只是很感慨,每每临门一脚时总会出差错,就好像老天故意和她取笑呢。
十来岁的时候,她和娘想偷偷离开傅家,钱都攒好了,在乡野开个饭铺不成问题,结果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