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日光颇好,几辆别克汽车从中央饭店开了出来,往督军府的方向驶去,汽车引擎声引得两旁行人多番驻足。
我说,你是不是开窍,想女人了?
宋然靠在副驾驶位上,打了个哈欠,眼睛浮起的几缕红血丝透着纵欲过度的痕迹。他瞥了眼车后座的男人,平时穿着蓝灰色戎装,一丝不苟,神清气爽。
独独今天跟个阎罗似的,冷着张脸,那道本就吓人的伤疤更显得可怕,要不是认识个十来年真的要被吓死。
他翘着个二郎腿,谆谆教导,说等他尝过女人的滋味后就知道有多美妙了,那感觉欲仙欲死。
要不要兄弟给你找一个?宋然戏谑道。
主要是昨晚赴宴之后,他去百乐门包了个歌姬,正准备在房间里纾解一番,结果还没入巷,隔壁就传来打拳声,都快将墙给砸裂了。
妈的,响了一整夜,哪里还有什么兴致。
你不知道女人的胸有多软,豆腐做的,埋进去吸上两口,比大麻还要上瘾,跟玉露琼浆一样。
宋然半眯着眼,回味那无穷滋味,倏尔察觉周围渐冷,斜后方一道凌厉的目光射来,他讪讪地闭上了嘴巴。
萧恒望向窗外,有几分心不在焉,脑子里全是她在那人身下妖娆绽放,yin叫啜泣的画面,无可抑制的重现,一次又一次。
是不是很舒服?不然你为什么会叫得那么动听?
萧恒喉结不自觉的滚动了下,抬眸间眼底闪过一丝冷光。
到督军府的时候前面两人都被这架势给震住了,只见巍峨红墙下戒备森严,三步一岗,五布一哨,几排配长枪的卫戍林立在府外,看到来人后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
宋然的腿瞬间就软了下去,舅舅来之前交待的种种,把气势端出来,好好跟在你萧哥后面长长见识,诸如此类的话全被他抛之脑后。
他哆嗦着跟在萧恒后面,跟亟需保护的小鸡一样,哪还有昨晚给霍志鸿下马威的风范。
萧恒的长筒军靴踩在石板上发出有条不紊的沉闷声,卫兵看了来人几眼,确认身份后让开了路。
三人由副官带领,穿庭过径后来到厅堂,穿着蓝灰军服的老人早已在厅内等他们,脸上笑出几道褶皱:
老夫已经恭候多时了,早听说二位大名,如今百闻不如一见啊。
说完就让人上茶,大步上前和他们握手,亲切邀人坐下详谈。
还说他已经在饭厅设好了酒席,既然来了南方一趟,他这东道主的礼仪必不可废。
霍督军,我们也不废话,带着大帅的指令和您谈一笔交易。萧恒坐在右侧的椅子上看着上位的老人,声音无波无澜,
请您的兵退出盐城一带,将淮河的共同守卫权让出来。
霍志鸿脸色一变,笑容几乎要挂不住,如果轻易的将俞军往后撤,那无异于将领土拱手相让,他有何颜面再做南方七省的督军?
他未曾想到这后生如此直接,一上来就直切要害,要知道如今可是在他的管辖之地,捉住他们三个轻而易举。
不急!不急!霍志鸿大手一挥,笑呵呵地让他们尝尝桌上的茶,这可是南方茶都采的,味道扑鼻留香,千金难买一两。
听说中央拨款迟迟未到,霍督军连养兵的钱都没了,还有钱喝茶?萧恒也不和他废话,轻描淡写的开口。
中央财政厅那帮人都是群见风使舵的,眼看在萧大帅的庇护下如玉得水,又怎么会管南方这片烂摊子,巴不得统一才好。
光有军权没有财力,这督军当得难。
男人曲起手指,垂眸在桌面上扣了几下:
或许可以让你流落在外的富商儿子帮帮你,他不是江城首富吗?拿出九牛一毛救济身陷囹圄的爹,也可以彰显他被你抛弃后不计前嫌的高尚品德。
坐他旁边的萧炎偷偷觑了齐震一眼,面上满是惶恐,这人是疯了吗? 他们还在人家的地盘!
霍志鸿脸色铁青,被他三言两语揭开拼命掩盖的龌蹉。他大怒,一巴掌排上桌子:几个黄口小儿就想在老夫这里撒野,不要忘了这是督军府邸,杀你们易如反掌!
愤怒的吼声让督军府都为之一震,卫戍听到屋中嘈杂后整装齐发,跑上前厅,吓得宋然软在了凳子上。
然而长枪端起后还未上膛,萧恒的配枪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拔了出来,伴随着一阵淡淡的硝烟,枪口迸出火光,只听得砰砰砰砰...十来枪。
卫戍们只觉虎口猛地一震,手里倏地软了力道,枪支摔落在地。
而最后两枪,利箭一般穿过庭院,凌厉地射向偏厅的一个房间。
只听得几声惨叫,那两名被霍志鸿安排在暗处,准备趁不时之机暗杀他们三个的戍卫就这样被一枪毙命。
厅内所有人皆目瞪口呆地看着男人,萧恒收起枪,眸子和他的声音一样让人发寒:
霍督军,再有下次,枪不长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