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凛冽,风刮在耳边,卷起簌簌的轻响。
门口现出少女浅白的身影时,已是二月初一申时。
苏浅走得很慢,脸色比往日苍白了些,眸子也不似往日清亮,黯黯淡淡的,失了光。
走得近了,才发觉长廊尽头那个日思夜想的身影,靠在廊柱边,冷冷清清的模样。
可她还没想好怎么见她......
收回目光,一步一步地往前走。
她想绕过她,可背对着她的苏汐开了口。
苏浅,如今......连我也当看不见了么?
苏浅收了脚,转过身来,低头唤了声,姐姐。
低着头,乖巧温顺的模样同以前一模一样。
她好似全然收了对苏汐的那份心思,再未将目光放肆地朝她身上放,安静得不像话。
若非苏汐知晓她做的混账事的话
苏汐笑了一声,慢慢转过身来,一副苍白虚弱的模样更胜以往,在风里站着,腰肢却柔韧地挺得笔直。
苏浅,你还知我是你姐姐?
她抬了步子走过来,不是盛怒的模样,纤细的身子投下Yin影来,却是另一种沉默的压迫。
苏浅心里该是害怕的,可她奇异地只觉着平静。低了头,任乌软的发掩住她苍白的脸。
姐姐......永远是姐姐。
苏汐怒极了。
她如今杀了人,不管无不无辜,都已能如此镇定了么?草菅人命,恃凶杀人,她怎会将她教出这样的性子?
苏浅,你给我跪下。
苏汐压着怒,苏浅看了她一眼,抿了唇,矮身跪了下去。
地板很是冰凉,苏浅跪下去,单薄的背脊略微有些弯,伏低了首。
绿蕖一步步小心地挪过来,奉上手里捧着的棍条,瞧着苏浅跪在地上毫无情绪的脸,吓得颤了声,转身同苏汐求饶,大小姐您息怒
苏汐取过棍条,喝令她下去。
余光的Yin影里,那攥在柔白手中的棍条两指粗细,掂在手里,却是沉甸甸的。
她从未打过她,以往的苏浅,乖巧得让她心疼,要什么她都愿意给。可自从她对她生了心思,一次次纠缠里,却越来越面目全非。
夏家的人,是你杀的?苏汐的声音都在颤抖。
是。
为什么?
她跪在地上,低着头沉默不语,身影倔强,眼眸却是平静。
嘭的一声,背后一棍劈来,苏浅跪着的身影晃了晃,雪白的面上浮了一丝血意。
为什么......苏浅?
她只是不说话,压抑的沉默里,背后又是两下又狠又重的打击。
冲力让她向前扑了扑,苏浅双手撑在地上,咬了牙,忍住胸口汹涌的血气。
苏汐从未打过她,这还是头一遭,却是下了死手。
苏浅伏在地上喘息着,缓过一阵,待黯淡的视线慢慢分明了,方才咬了唇开口,夏家包藏祸心,偷藏灾银,罪该万死。
嘭又是一棍抽来,苏浅张口喘气,瘦弱的肩胛突兀地起伏。
那灾银呢?苏汐又问。
苏浅捂了捂胸口,脸上是因疼痛泛起的惊人血意,血色之余,却是凝着瘆人的苍白。
灾银......被转移了,没有找着。
苏浅!
苏汐怒不可遏,一棍砸在她背上,将本已趴伏着的身子砸得弯了腰。
苏浅抬袖抹了抹嘴,袖子上洇出一片血迹。抹了血,抬头望了盛怒的苏汐一眼。
苏汐冷着脸咬牙,灾银没有,也总有证据!
苏浅跪直了低着眸,乌发垂下,姐姐,殿下下的密令,证据在她手里,姐姐可去......
苏汐怒得冷笑,苏浅,你如今......也敢如此糊弄我了?
我没有......哼......
一棍落下,苏汐冷喝一声,你当我是傻子么?
微黯的眸子一缩,苏浅低了头,脸色却愈是惨白。
我没有......
她抿了唇,声音低落下来,揪着袖子,盯着地上的石板,眸子黯得透不出丝毫的光。
她不信她......
沉默许久,方喃喃出了声。
姐姐不信,呼吸轻轻一凝,紧咬了唇,那姐姐想听什么,我说给你听便是。
她摇摇晃晃直起身来,攥了攥袖子,苍白的手背上显露几条细细的青筋。
是我嫉妒她,我嫉妒她能得了姐姐的心,所以肆意报复......
唔哼......她忽地颤了身,被击来的棍棒打得轻轻皱了眉,咽下喉中汹涌的气血,声音未停。
我知晓姐姐趁我外出与她结了亲,对姐姐发不了气,所以将怒火全撒在夏府身上......哼......
我恨我......同你朝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