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李非霓立刻反驳,她瞪视姜子牙,眼中浮现几分怒意。如果用了三昧真火,那么苏弦必死无疑,她先前的努力不就全白费了?
姜子牙看着她与暴君妖妃举止亲近,又几次三番为妖邪庇护,双眸明灭不定,复杂难辨。
他的语气不辨喜怒:是否要让妖Jing无所遁形,全凭陛下决定。
帝辛一直在默默观察着李非霓的一举一动。
他轻轻笑着,很是轻松愉悦,眼角眉梢却悄然蒙上一层暴戾之色,语调轻佻绵长,吐出的字眼却令人白日生寒。
那便烧吧。
李非霓还想再辩驳几句,但是苏玉悄悄拉过她的手,在她手心写了一个生字,并暗暗摇了摇头。
苏弦的脸霎时间变得惨白,他求助地望向苏玉,希望他能念及多年情义,救自己一命。
苏玉微微侧脸,避开他的眼神,心中一叹。阿弦啊阿弦,你为何这般想不开,非要去算那什么劳什子的命?你平日就贪玩成性,这回可真是自掘坟墓了。
相识这么久,苏弦哪里不明白他的意思,心中渐渐生出绝望之意。他的眼尾泛起苦涩的chao红,哑声道:苏弦明白了,既然天意不可违,那么也合该苏弦今日有灭顶之灾。
他定定地看向李非霓,似乎最后要将她的模样细细描刻在心里,苏弦十分感激姑娘多次出手相助,如有来世,阿弦这条命就是姑娘的,一定生死相随。
李非霓启了启唇,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算了,随他去吧。
妖孽放肆!姜尚,还不动手!帝辛瞋目切齿,以手重重击案,大发雷霆。
姜子牙领命,立刻运起Jing、气、神,凝聚成三昧真火,从指尖喷涌而出,宛如一条火龙,紧紧缠上苏弦的衣角。
苏弦也不挣扎,站在烈焰中,只静静地望着她,眼里似有千言万语。
火,无穷无尽的大火,浓烟翻腾,黑雾弥漫,滔滔直冲云霄。电闪雷鸣直劈而下,烟消云散间,翩翩公子随风消逝,现出一面玉石琵琶来。
一直半阖着眼睛,李非霓直到现在也并未将目光多施舍给苏弦一分,她微微抿着嘴角,反而像是因他的情意而感到困扰。
苏玉看着这郎有情、妾无意的一幕,不知是否联想到了自己,心中顿生出几分兔死狐悲、同病相怜之感,一瞬间,他竟有些恼恨李非霓的无情起来。
他对帝辛强笑道:陛下,原来那妖Jing竟是玉石琵琶所化,看来不论是什么邪魔怪道,在陛下的天威下都无所遁形呢。
帝辛听了很是受用,笑得露出嘴角的小梨涡,问姜子牙:果然是有些降妖除魔的能耐,你觉得朕该赏赐你些什么?
姜子牙低垂眼睫,略加思索抬眸回话:子牙愿在朝保驾。他似乎瞥了一眼苏玉,子牙愿为陛下除妖邪,清君侧,望陛下成全。
苏玉恨恨地将涂满蔻丹的朱红指甲抠进手心,心中记下一笔,暗誓要为阿弦报仇。
嗯,倒是个有抱负的。帝辛十分欣赏,姜尚听朕封官,官拜下大夫,特授司天监职,随朝侍用。
然后挑起一侧长眉:这玉石琵琶倒不是俗物,取来,赠与李仙子。
李非霓并不想要,可是又害怕苏弦在纣王这里,怕是会落个连真身都不保的下场,只得接过来,随手置在身前的桌子上。
看着她随意的举动,苏玉心里更不是滋味,他眸含秋水,目光盈盈地控诉着她,眼中似有千万种痴怨。然而她依旧是那副轻阖眼皮,神游天外的样子。阳光落在她深邃的眼窝处,又缱绻地亲吻着她挺秀的鼻尖,她的漫不经心便带有几分遗世独立的厌世味道。
愤怒,生气,或者伤心,那张尽态极妍的美人面上什么情绪都未显露,帝辛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反应,不禁感到有些无趣。
他兴致缺缺地打了个哈欠:有事起奏,无事退朝。说完便拂袖离去了。
姜子牙一直站在原地并未离开,毕竟,有些话他也想亲口问问她。
纣王走了,李非霓心中松泛了些,她捻起一枚果子放进口中,口齿有些含糊不清地对苏玉说:玉石琵琶,还是你拿着比较稳妥。
语毕,她看也不看姜子牙一眼,转身就离开了。苏玉连忙着侍女抱起琵琶跟在后面,自己则亲昵地挽起她的胳膊,将头倚在她的肩膀上。
身后只余姜子牙一人独留在摘星楼,安静地望着她离去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手掌松松握握,半晌无话。
穿过银烛长街,还有几步就要进寿仙宫的时候,一个宫人小跑着从后面追赶上来,颤巍巍地叩头传旨:奉陛下口谕,李仙子迁居,入住帝宫偏殿。
这个从天而降的消息瞬间砸晕了李非霓,她霎时火从心起。
苏玉也同样震惊无比,一股凉意浮上眉梢。
大胆!苏玉眼睛淬了毒,凝眉怒视着他,你再说一遍?
宫人伏在地上瑟瑟发抖,冷汗直流:回回娘娘的话,李仙子改居帝宫偏殿,这是陛下的旨意,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