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天空是昏黄色的,夕阳的余晖透过玻璃照到了舒时勉的书桌前。
女孩直愣愣地盯着标满各色标注的课本,又一次走神了。
她其实最近几天很沮丧。因为舒时勉觉得上个星期的期末考试她考砸了。
舒时勉知道在全市数一数二的中学里,自己实在算不上天赋型选手,因而她平时会花别人几倍的努力来攻坚克难。
可是最近的时间太紧了,舒时勉晚上要开夜车,白天上课自然就会打瞌睡,Jing神不好,效率也低的不行。
可学习不是这样的,你原地踏步,别人在进步,那么你就是在逆水行舟。
笔在课本停了几秒,留下了几个小小的黑点。舒时勉无奈地叹了口气,继续埋头做题。
成绩公布这一天来得比想象中快。
在她们学校,期末成绩公布之后是要在大礼堂开表彰大会的。按照惯例上午是初中部,下午是高中部,风雨不改。
舒时勉这是第一次掉出了班级前十。
自然有人欢喜有人忧,但舒时勉看完成绩后整个人都丧失了表情,只是麻木地听完了整场表彰大会。
她跟着人群离开大礼堂,离开教室,再离开学校。
舒时勉想过自己会考得稀烂,但想象和现实当然不同,事实沉甸甸地压下来时,舒时勉第一反应就是不知所措。
她不是一个乐观的人,自小的磨砺让她做事总想着后面的每一步,在当时那种环境下,你如果不计划好明天,那明天可能真的就没饭吃了。
舒时勉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追赶上去,明年就是初三了,她如果不能顺利升入高中部难道还要让梁伯伯出择校费吗?
虽然梁家不缺这点钱,但舒时勉却不能心安理得会接受他们的善意。
舒时勉像一个提线木偶,背着书包无意识地绕着学校兜兜转转,迷茫和恐惧占据了她的内心。
梁越昨晚在外面通宵上网,上午十点多回家洗了个澡,准备吃完中饭再去学校拿成绩。
洗完澡出来就听见徐女士跟舒时勉在打电话。
梁越顺便听了一耳朵。
舒时勉说她今天中午去同学家吃饭?
哦,那没事了。
梁越拿肩上的毛巾草草擦了两下头发,擦完后把毛巾随手扔到一边,动作行云流水,留给徐女士一个潇洒至极的背影。
我出去了。
徐女士其实觉得他有毛病。
大冬天的头发都不吹干就跑出去,果然中二期的少年不是一般人能理解的。
梁越他们昨天晚上的局今天早上就散了,那些个朋友都在家休整,现在再把人叫出来也有点难度。
梁越惆怅地从口袋里掏了根烟,刚点起来,就被旁边的保安大爷叫停了。
梁越一愣,望了眼周遭。
原来自己不知怎么就圈回到了学校里。
他这一次难得乖乖地掐灭了烟。
他心里想的是,反正这会子没事,去他之前的老地方吹会风就是了。
上到顶楼,隔着门,他就听到有一个女孩子的哭声。
梁越从不是会怜香惜玉的人。
他皱着眉,打算无情地把这个外来的入侵者赶走。
一推开门,只远远地看了一眼,梁越顿时愣在原地。
女孩子的身影实在是熟悉。
她蜷缩在一团,头埋在膝盖间,哭得很委屈。
梁越走进了点,只怔怔地看着她哭,一时之间毫无办法。
事实上,在此之前,他几乎没见舒时勉哭过。
在他的印象中,舒时勉虽然外在柔柔弱弱,但内心是十足的坚韧顽强。
他之前不是没有存过捉弄舒时勉的心思,想着一定要见她哭一次,结果每一次都被舒时勉从容温和地化解过去了。
所以这次猝不及防地见到舒时勉哭,他却很震惊,并没有之前心愿得偿的满足,反而意外地很担心她。
你没事吧?与此同时,梁越的身子低了下来,尽量想让自己的语气再柔缓一点。
舒时勉抬头才看见眼前有一个人。
还是梁越。
舒时勉擦着眼泪,却一直擦不干净,无奈只好把头扭到一边不看他,原本温吞的嗓声此时变得沙哑,哥哥,你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好不好?
梁越愣了愣,无声地动了动嘴巴,识相地把地方让给了舒时勉。
舒时勉也不知自己抱着膝盖又哭了多久。
在这冬日里,即使有太阳,户外也是冷的。哭的时候,气息灼热,脸上却是冰冰凉凉的,纸巾衣物和脸摩擦起来也很疼。
舒时勉一顿哭完,脸疼到她只好用手擦干眼泪。
抬起头眼前忽然就多了一跟玉米,冒着甜香,热气腾腾。
舒时勉望着眼前的梁越,差点又哭出来了。
别哭了,脸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