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给到迟野手上的时候,他正在图书馆和班里一个同学商量创业的事情。
话音刚落,那头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迟野说了声抱歉,听着对面一句一句的陈述,眉心积攒许久的迟疑越发显眼,骨节分明的指尖,捏着手机的后劲增加,面上却看不出明显的情绪。
迟野站在原地沉默了许久,最后出了图书馆,上了停在校门口的黑色轿车。
姜来在学校晃荡一天,没有收到迟野的信息,想着对方可能在忙,她刚好也有事,艺术系有一个学姐今天有毕设展览,约了姜来去拍照,她带上相机就往那边赶。
忙完已经接近傍晚了,迟野没说要来找她,姜来去食堂吃完饭就回宿舍忙着赶作业了。等所有事情赶完已经接近凌晨了。
第二天起得很晚,一下床就看见几个舍友坐在小客厅,不知道在讨论什么,言辞激烈又不平。姜来探出头,看着她们,有些疑惑。
醒啦?
她点点头,眼睛还睁不开。
回答完,就下了床去洗漱。
太他妈缺德了。
身后时不时传出的谩骂传入耳中,姜来洗漱的节奏的快了些,捧起水往脸上泼,拿着毛巾擦了擦,姜来就小跑着到了外面,坐在自己的小凳子上,听舍友骂人。
得到那段咒骂结束,才得知事情原委。
舍友说网上爆出一个新闻,有个人顶替别人的高考成绩,上了国联大,然后一路顺顺利利的完成学业,最后被家里人安排去了别的大学当老师。
现在网上都爆了,网友在人rou顶替者和被顶替者。
怎么查出来的?
姜来压抑着急促的呼吸,总觉得自己离真相差半步,可这半步好像永远补不上,她总是踩空,气急败坏的面对失落。
xx报写的报道,突然就爆出来了。
姜来拿出手机给迟野打了个电话,对面忙音。她有些束手无策,只能上网看那些零零碎碎的信息。
没多久,就在群起攻之的留言谩骂中,发现了顶替者的信息,徐如玉三个字映入眼帘,姜来眨了眨眼睛,水花淌在手机屏幕上,下意识的心脏也跟着疼。
那种不受控的情绪再一次笼罩她瘦小的身躯,姜来第一次主动让出了自主权,由着小小的身体颤动崩塌,她躲在床上,压抑又撕裂的哭声落不进任何人耳中。
过了许久,电话响起的声音透过耳膜,姜来整个人都停滞了,拿起手机,按下接听键。
迟野的声音传进来,姜来才回过神来。
在宿舍吗?
嗯。
姜来压低了声音,皱巴巴的脸上跑出些委屈和难过,指尖拨着被子。
我来找你。
姜来挂完电话,就下了床,舍友刚刚都出门了,她穿了件白色打底衫外面套上一件鹅黄色卫衣,拉起帽子戴在头上,踩上鞋,手插在口袋里就小跑着往校门口去。
迟野站在门口,低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侧面埋在Yin影中,英挺的眉眼也渐暗。
姜来还没来得及朝他招手就被发现了,置身空气中的之间泛着凉意,有些悻悻的摸了摸鼻子,小步走到他面前。
怎么穿这么少,冷吗?
迟野说着就把她的手塞进自己的口袋里,姜来摇摇头,有些凌乱的头发跑出来,挂在脸上,泛着红意的鼻尖吸了吸,薄薄的眼皮都透着脂粉气。
迟野伸出手探了探她额头,大掌挡在她脑袋。
哭过?
他问得直接,姜来来不及反应,愣愣的点头。
不是我想哭的。
她语气有些低落,迟野懂她的意思,把人抱进怀里,臂膀的力度都紧了紧。
迟野。
姜来声音闷闷地。
嗯?
被替的人真的是蒋福衣吗?
嗯。
姜来半晌没说话,沉默良久,她盘算着当下所有情绪,将不属于自己的剔除,眼神坚定了起来。
我想告诉你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
跻川柏和你长得一模一样。
你相信缘分吗?
姜来将自己乱糟糟的头从迟野的臂膀中冒出来,nai黄色的卫衣帽半落不落,眼睛睁得大大的,闪着光,又亮又干净。
迟野知道她的意思,顺着姜来的话头往下,郑重的点点头。
我也相信。
所以我们能相遇就是缘分,我喜欢上你也是缘分。
姜来嘴里嘟囔着,还想往下说,迟野挑开她挂在脸颊上的发丝,指腹摩挲着姜来柔软的唇瓣,也堵住了她即将脱口而出的心照不宣。
跻川柏在蒋福衣出车祸不久就自杀了,蒋福衣的画也是他买断的。
迟野声音有点沙哑,裹在风中显得格外低沉,姜来微微怔忡。
为什么?
姜来满眼疑惑,总觉得自己错过了什么,这件事显得过分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