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上,关焰手脚极麻利地往烧烤架上码各色rou品和海鲜,又按着苏锦书的口味多放了辣椒,每烤好一批,便用夹子夹起来堆在她面前的碟子里。
他看着埋头大吃腮帮子被塞得鼓鼓的苏锦书,神色是不自知的温柔,却在她抬头看他的时候,立刻换成黑脸:赶紧吃!吃完立刻回家,少在外面晃悠!被粉丝或者记者拍到你这副尊荣,都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苏锦书嘟囔道:我哪里有粉丝?记者都忙着盯那些大明星,根本不可能顾得上我。
关焰恨铁不成钢:瞧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子!我跟着你真是倒了八辈子霉,眼看就要喝西北风去了!你能不能给我争点气?
他眼角余光瞟见一个男服务员屡屡往她的大腿看,脸色越发难看,将旁边椅子上搭着的外套递给她:再看看你穿的这都是什么?赶紧给我遮上!
苏锦书听话地盖住腿,不怕死地提要求道:这个虾好好吃,我还想要!
我上辈子欠你的吗?关焰嘴上抱怨着,双腿却不听使唤地站了起来,去为她取虾。
酒足饭饱,他双手抱胸,身体往后仰,审视着她的表情,问道:顾辰的事,你是怎么打算的?
那男人在他看来,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人渣,可他怎么看不重要,关键还是她这个局中人放不放得下。
他冷眼旁观她五年,知道她最是单纯天真,又怀着满腔痴情,只可惜所托非人,他有心拉她出来,却不知道她肯不肯。
对面的她擦了擦嘴角的油渍,头一次严肃地回答他:自然是分手。
当真?
当真。
绝不后悔?
绝不。难得的干脆利索。
关焰只觉前所未有的舒心畅快,嘴角却仍然绷着,道:我记着你今日的话,如果以后你做不到,我便真的不再管你了。
苏锦书应了,由关焰送回经纪公司的宿舍,倒头就睡。
第二天,她一直睡到九点,才起床洗漱,化了个淡妆,优哉游哉地到办公区找关焰。
还没走到地方,便被一个戴着墨镜的男人拦住了去路。
男人个子很高,身形挺拔,一把扯过她,把她拉到了偏僻的角落里。
接着,他摘下墨镜。
苏锦书如遭雷击,怔在当场。
太像了。
遥远的往事,如一缕旷古的微风,缓缓流淌过来,将她的心埋没。
那年初见,他眨着双桃花眼,似有情似无情地扫了她一眼,笑道: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苏锦书,好名字,你好,我叫郑嘉年。
那时候,她还没见过什么世面,傻乎乎地一头栽了进去,从此再难翻身。
怎么会怎么会和那个人的长相一模一样?
眼前的男人咬牙切齿地捏住她的下巴,用了十分力道,她只觉得骨头都在咔咔作响,痛得要命。
可这些还不及她心痛的万分之一。
鹿年年,可以啊!你不想陪张导直说就是,不声不响地放鸽子算怎么回事?你知不知道张导在酒店等你等到半夜,把我骂了个臭死?这下那个角色我是想都不要想了,你满意了吧?好看的面容因着丧心病狂的表情,显得万分狰狞,早就失了原有的魅力。
可苏锦书不知怎么的,一句话都说不出,眼睛紧紧盯着他,一眼不错。
盯着盯着,眼角酸涩起来。
每个人都有或光明正大或不为人知的一段执念,而郑嘉年,就是她命里的劫难。
说话啊!顾辰用力摇晃着她,你不是口口声声说爱我,愿意为我做任何事吗?你就是这么爱我的?鹿年年,既然这样,不如我们分手!
他知道对方爱他入骨,每每拿出这句话做杀手锏,总会令她惊慌失措,无条件就范。
他心里算盘打得清楚,只要拿捏好她,让她去找张导赔礼道歉,多陪张导几个晚上,事情不是没有转圜的余地。
还没等到她的回答,他便感觉到一阵剧痛从头顶传来,松开钳制她的手,摸了摸额头,摸到一手的血。
啊!他惨叫一声,回过头来,看见手持棒球棍,脸色黑如锅底的关焰。
你!你敢打我!顾辰暴跳如雷,却又顾忌自己的名声,害怕惊动旁人,不敢和他起剧烈冲突。
打的就是你!关焰将神情恍惚的苏锦书护在身后,冷笑道。
好啊!鹿年年,我看你是真的不想和我继续下去了!从今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你再也别来找我!顾辰放狠话。
她看着他的痴迷神情不是假的,所以他十分笃定,她绝对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分手就分手,一个大男人在这里婆婆妈妈个屁,赶紧滚蛋!关焰挥舞着手中的凶器,满脸嫌恶,再不走我叫保安了!
出乎顾辰意料的,苏锦书自始至终缩在关焰背后,不发一言。
他迫于关焰的虎视眈眈,灰溜溜地离开,心里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