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先生果然巧舌如簧!”江辞准拍着腿大笑道,话音落下,表情骤然冷肃,Yin恻恻的目光盯着何荧,“只是先生如何能证明所言非虚?先生又是如何得知本帅是在试探李冒之?”
何荧却也不惧,袖手道:“总帅亲见,李将军就是个莽夫,行军打仗尚可,这些弯弯绕就不如潘大人了。”
“潘大人与李将军不睦本是人尽皆知,然自自月前以来潘大人便整日往李将军府上跑。草民今日算来,合该是大军离京前后。若非是为了煽风点火,还能是为了什么?”何荧不禁一叹,道,“草民早看出潘大人图谋不轨,也曾前往提醒,只是不知总帅前来堪化,猜不出潘大人算计,李将军未必听得进去。因此见李将军前来军营,便随后来见,恳请总帅饶过李将军。”
江辞准一脸无辜地摊手道:“先生这话,本帅可就听糊涂了。你既知道我不过做戏,不会杀了李冒之,又何必前来说情?”
“总帅又何必明知故问?”何荧闻言苦笑,“总帅不会杀一儆百,却未必不会杀鸡儆猴,若李冒之是潘大人的爪牙,或可杀之。李将军猜不透这其中关窍,恐怕说不出总帅想听的话来。”
“啪啪啪啪。”
“妙啊。”江辞准连连击掌,脸上露出夸张的赞叹之色,道,“既然如此,先生自然知道,仅凭这一席话,根本证明不了李冒之未受潘伯煦指使。先生此次应当不是空手来的吧?”
何荧一愣,再度苦笑,叹道:“总帅果然神机妙算,是何荧班门弄斧,还请总帅海涵。”
“半月前潘伯煦便开始布置,那时或许陛下尚未下令出兵。便是已下令,大军也才刚刚离京,他一个区区六品府尹绝无可能这么早得到消息。”
“除非,他早与京城高官结党得了消息。无论他是受人指使,还是为保其位,此人定是居心不良。因此草民便冒险入潘府,盗出了这份信件,还请总帅明察。”
江辞准接过风别递来的纸张,看都没看一眼:“这东西,能证明李冒之与潘伯煦无关?”
“自然不能。”何荧微微颔首,“不过这又有什么要紧?便是李将军真是潘伯煦的手下,诛首恶即可,李将军若能弃暗投明,岂非美事?若总帅信得过,草民愿前去说服李将军,忠于总帅。”
江辞准轻笑:“好,那就劳烦先生,江辞准静候佳音。”
“谢总帅。”何荧起身抱拳退出营帐,江辞准却没有忽略他微微颤抖的手,可见这位大才也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从容。
何荧退出营帐,江辞准的表情恢复平静,捏着信纸的手虚空递出,正落在突然出现的一双手中。
淬刃无声无息地跪立在她身旁,不需她发问,便道:“回主人,折冲中郎将李冒之确实与堪化府尹潘伯煦不睦,此番闯营只是为人利用。”
“嗯。”江辞准不咸不淡地应一声,掌心奖赏似的揉两下他的头顶,“再去查查,这个何荧什么来头。”
“是。”淬刃应一声,却没有动,“主人,淬刃还有一事禀报。”
“讲。”江辞准懒洋洋答允,手依旧有一下没一下地抚过他的短发。
“淬刃前往潘府之时,确实看到此人鬼鬼祟祟偷入潘府,偷出此信。”淬刃立刻答道。
“嗯,真乖。”江辞准手下一顿,眯眼看向他,她家狗狗从来都是做好了事才一板一眼来禀报,今天这样还未动身就来讨赏实在少见,不禁手下用力,揉乱了他的碎发,“做好了,主人有赏。去吧。”
“是。”淬刃答允一声,待江辞准收回手,才闪身隐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