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越大,为了所谓良心的安宁,想要偿还的就越多,景湉期晓得顾修谨多半是不愿如此卖惨的,毕竟自小一起长大,这惨,倒不如她来卖。
景湉期便将自己是如何遇到顾修谨,两人又是如何被拐卖,顾修谨的娘亲过世之后,身后之事如何安置,皆与太后说了。
“……竟是如此的吗?……”太后听得顾修谨的娘亲遗愿竟是身故之后即刻火化,骨灰撒入河中,早已泪落连珠。
“正是如此……我那时年幼,却也知阿谨的娘亲绝不是个寻常女子,只可惜……”景湉期期叹息着摇摇头。
“……他娘亲幼时也在我跟前养过一段时日,本就是十分聪慧的。”太后原先那条帕子shi了,又另换了一条帕子拭泪。
“太后还请珍重,若是伤了凤体,民女万死也难辞其咎……阿谨虽说平日瞧着无碍,顾夫人过世之后,因夫子公事繁忙,是以便托了民女的父亲和舅舅照顾阿谨,那时他在我家中住着,却是总是夜哭,过了将近两月,才渐渐缓了过来。”景湉期又说到。
“可怜见的,你莫要怕,哀家什么事没经历过,有哀家护着,圣上也不敢怪你的。”太后擦干了泪,又拍了拍景湉期的手“倒是辛苦了你父母,什么时候召来一见。”
景湉期听到此话,立时起身离了座位,与太后行了大礼,表示并不敢当。
“民女替父亲母亲谢过太后隆恩,只是民女的父亲在京中一心备考,怕是不能成行,若有朝一日,父亲的不负寒窗之苦,不负圣上恩德,想来终能得见太后天颜。”
太后听了不由又高看这孩子几眼,倒也没想着挟恩以报,反是十分顾虑家中长辈的清名,转头便对外间的张公公说到。
“既是在京中备考,便赏些文房之物吧!张公公——”
张公公连忙迈着小碎步从屏风那头走了过来:“不知太后有何吩咐?”
“备些文房之物,一会儿赏了小田七,让她带出宫去……”太后已然收拾好了心绪,帕子上的泪水也干得差不多了。
“是……老奴还有一事禀报。”张公公先是应了太后的吩咐,又说到。
“承恩王府的世子奉圣上之命请平安脉,已是在外面候了有一会儿了。”
太后听得张公公如此说,反是笑了。
“不是前几日才请过?今日是他生辰,怎的还让他做这种事……让他进来吧!”
听得叶昰倾来了,景湉期本能的想起身,却被太后拉住了。
“你就坐在此处与我说话……”
叶昰倾从屏风那边走了出来,景湉期竟是有些不敢去看他,也不知这位少阁主在屏风之后,听了多少去。
宫人们端了凳子,又送来了腕枕,叶昰倾坐在那里,面上古井无波,认真与太后把脉。
见他如此,太后忍不住打趣到。
“倾儿啊,缘何总是这样板着一张脸,与你父亲当年一个模样,瞧你把小田七吓的……”
小田七?她果然惯是会讨长辈欢心的,如今就连太后也这般亲昵的叫她绰号了。
“太后近来可是饮食不佳,虽说天日冷了,还是要多走动些,屋里若是烧了炭火,也当不时通风洒水,至于膏方……仍旧用先前那个……”叶昰倾诊了脉,虽说这些事项,祖父先前多半是交代过的,他还是耐着性子又说了一遍。
太后见叶昰倾生辰还来为自己请平安脉,是以出宫之时也赏了叶昰倾几样东西,相较而言比赏赐景湉期的那些笔墨之言要珍贵得多。
不过所谓赏赐,并不是越贵重越好,景湉期父亲与舅舅只是举人,无官无爵,那些珍玩却不比太后赐的文房之物有用。
不想他们才到王府,刚下了马车,却又有一份赏赐送了过来,原是圣上知道太后赐了景行与杨玉树笔墨纸砚,也跟着赐了一份。
“少阁主,学生今日可否去书苑巷子一趟?”景湉期想着这些赏赐,还是她亲自去送为好。
还有一点,便是她真的心虚,今日她与太后说的话,少阁主多半都听见了,若不然一路上也不会如此生气,虽说叶昰倾这张脸多半时候是看不出悲喜的,可方才在马车上,这人周遭散发的寒气,简直要将人冻死。
想来她也没提济世阁,只讲了旧事,确实有媚上买惨之心,但她也没添油加醋,胡言乱语,一时间景湉期竟是摸不准这一位的心思。
“叶管家……你亲自将御赐之物送去。”叶昰倾并没有理会景湉期的请求,随口吩咐了前来迎接的叶管家。
“少阁主……今日是学生不对,您……”顶头上司对自己有意见了,这意见貌似还挺大,虽然搞不懂他究竟是对什么地方有意见,但是先服软道歉总归是错不了的。
“这镯子是太后今日赏你的?”叶昰倾说着,看了景湉期腕间那个紫玉飘花镯一眼。
“正是,少阁主……是有什么不妥吗?”景湉期很是疑惑,什么时候叶昰倾竟会注意这些物件了?
“与我去书房。”叶昰倾说罢,迈步便进了承恩王府朱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