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沈晞被一阵钢琴声唤醒,恍恍惚惚地睁开眼睛,她坐起身子,环视了圈房间,入眼的一切都很熟悉,是江宸的房间,但有几处似乎发生了变化,可却说不出这变化在哪里。
意识模糊,昨晚的事像梦一样在眼前闪过,摁住眉心,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躺在他的床上,也不知道这琴声是从哪里传来的。
掀开被子,手面摁住床面站起身,微微皱眉,下身猛然感到不适,酸酸涨涨地,还积满着水。她小心翼翼地靠到床边,看着合拢的窗帘,缓和了许久,待远处的琴声慢慢停下,才将飘远的Jing神拉回。
手臂抬起,不自觉的触了下小腹,沈晞猛然怔住,视线下移,看到了睡裙下微微凸起的肚子,赫然惊恐。
怎怎么会这样?
她忙站起身走到梳妆台前,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前所未有的陌生,一步步后退,跌坐在了床上,指尖一点点触碰脸庞,难以接受地道:这是我?
褪去青涩的脸极为明艳,皙白的脸晕上粉粉嫩嫩地红,有些恍惚地神情既娇柔又媚骨,这陌生的感觉与记忆中的自己不甚吻合,但左脸结疤的一道伤痕,又像是在隐喻着什么。
这到底是怎么了?
她感到迷茫,抬头重新打量房间,方才未发现的异点皆迎刃而解。
衣橱里衣物不知有男式的,还混着女士的衣服。屋内摆放的植物被全部端走,只留下一盆绿植。房内多出来个梳妆台,摆放着女人用的东西,而那梳妆台的镜子里,则映着她的样子。
是有一个女人搬进来的意思吗?她不甚明白。
一道叩门的声音,门被慢慢推开,她迷惘地转身看去,见那身穿褐色西服的男人反手带上门,对上她,眼中带上淡淡的暖意。
江宸?她轻声问道,见江宸步步走来,敞开的外套露出夹克、衬衫、领带,以及别在领带上的夹子,带着令她前所未有的紧张因素来到了她的面前。
她仰着脖子看他,目光随着他下落的身体落下,整个人被他幽暗的眸子包围,脸颊泛红,她低下头,向上抬眸的看他。
还记得我?
她顿顿地点头。
江宸轻笑,促起的眼睛微微左移,落在她微微发红的脖颈,对上她的眸子,温声道:医生说你失忆了,没有忘记我,还不算特别糟糕。
沈晞歪头,带着点无措且茫然的神情。
抱歉,因为我的失误让你摔下了楼。眉宇间带着歉意,挂在脸上的笑却有些凉薄,江宸垂眸,用低沉地声音道:医生说因为撞击你的记忆暂时有些混乱,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恢复,但身体已经无碍,只是不知道你现在都记得什么。
沈晞看不清他眼中流露的情绪,但他说的话却全然落入耳中,一瞬间她便明白了自己的处境,抬头看向紧闭的窗帷,记忆只停留在某一刻,她低下头,按着那一刻的记忆,道:那件事,父亲、母亲都知道了?
她没敢指明,但两人之间的事,皆带着某种禁忌。
江宸含笑,眼底闪过晦暗的情愫,因着这句话,那事件引发的混乱场面一闪而过,微凉的手触了下她的指尖,他似乎隐瞒着什么,道:只有母亲知道。
那那我们呢?沈晞看他。
我们?江宸笑意止住,若有所思地重复,思忖了片刻,似笑非笑道:你嫁给我了,在大家面前。
她显然有些惊讶,蹙起的眉头带着不愿,但很快便意识到自己不该如此,偷偷瞥去,见他依旧温雅的模样,她不与他对视,躲开了视线,用话语掩盖失态的自己,道:那父亲、母亲还有阿思他们都还在这里吗?
那本就没什么温度的笑只堪堪地挂在脸上,碰到她指尖的手骤然离去,江宸站起身,俯看着她,道:母亲在橙州,沈思在寅都的大学支教,沈昱也在那里上学,大哥则在国外留学,都未留在这里。
这里只有我们?沈晞仰头看着他,见他点头,她暗暗松了口气。
空白了一块的记忆找不出任何线索,眼前的男人是比记忆中的江宸要成熟稳重,藏在西服下的身体健硕挺拔,温润凉薄地感觉并未消失,而那流淌在血ye中的贵族基因却使他更加高不可攀。
她看着他的目光有些不明,清澈的眼睛映着他的身影,不待他回应,她像是注意到什么,顶着身体的不适站起身,惊愕道:你没事了?眼睛也没事了?
她说的极为小心,所有的记忆皆停留在他们在房间被母亲撞破的场面,她只记得母亲的惊讶、她的惊惶和江宸的淡然,似乎那一刻无地自容的窘迫还流淌在她血ye里。
她只想着逃离,后面的记忆全部模糊,隐隐约约感受到的是父亲的愤然、江宸的冷漠,两个无法拼接在一起的感觉出现在她身体里。
而面对面前的江宸,只有一种无法言说的愧疚感驱使她的心绪。
不喜欢现在的我?江宸笑道。
沈晞未反应过来,只忙摇头,待摇头的动作顿住,柔媚的绯色顿时在脸颊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