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坐着轿子过来的,还带了顶轿子来接王晞。
王晞好生奇怪,但还是一声不响地上了轿。
他们并没有走远,依旧在小时雍坊,就在槐柳胡同旁的六条胡同,进了个二门小宅院。
轿子直接进了垂花门。
陈珞介绍道:“这是我小时候置办的一处宅子。那时候不愿意着家,就以陈忠的名义买了这宅子,时不时的来落个脚。”又介绍道,“陈忠是陈裕他爹,从前是金家的仆从,后来跟着我母亲去了镇国公府。算是我母亲送给我的人。”
陈裕居然是这样的来历。
陈珞心也够大的了。
难怪上次陈珞看见长公主和金松青没什么表情,是不是他早就知道了,并接受了母亲和金松青的事?
王晞没忍住,问:“那陈忠现在在做什么?”
陈珞含含糊糊地道:“现在在帮我打理一些产业。”
王晞语凝。
敢情陈珞还悄悄地置办产业,还让陈忠在打理!
不过,世事无绝对,说不定这陈忠父子在和陈珞交往的过程中成了陈珞的忠仆呢?
王晞只能这么想,瞅着空打量了两眼陈珞的私产。
院子不大,但收拾得挺干净,三间正房,两间的东西厢房,红柱绿窗,左边是株高过屋顶的枣树,此时正开着簇簇的小花,倒是右边架着的葡萄树,已经结满了成串的葡萄,葡萄旁青花大缸里养的荷花开了两、三支,余晖下,小院安宁静谧又充满了勃、勃生机。
狡兔三窟的家伙!
仅她知道的他就有三处房产了。
不知道在哪里还有些什么产业?
王晞和陈珞坐在葡萄架下的石桌旁说话。
喝的还是明前龙井。
王晞怀疑陈珞手里全是明前的龙井,招待客人,应酬朋友,全都是它。
反正明前龙井名声在外,任谁也不能挑出错来。
陈珞哪里想得到王晞在腹诽他,道:“我已经安排好了。镇国公府的仆从多是从河南老家过来的,到时候米娘子冒充那边外嫁后大归讨生活的姑娘,以我父亲的禀性,他肯定会把人收下的。”说到这里,他撇了撇嘴角,露出些许的讽刺。
难道这也有故事?
王晞现在对陈珞比镇国公感兴趣。她道:“你祖籍河南的?是河南什么地方?”
陈珞不屑地道:“洛阳。”
王晞有些意外,道:“古都名城啊!那里的牡丹特别有名。我还吃过他们的水席,全是汤汤水水的热菜,吃完一道上一道,吃上八道十道,能吃一整天。我当时还和二哥说着。这些菜肯定是前朝的宫廷菜,他们那个时候做官可比现在的官员强多了,不说别的,至少参加皇家宫席的时候不用提前填饱肚子,臣子们被皇帝留膳不至于吃不饱。”
陈珞闻言想到他历次参加宫宴的情景,不禁嘴角轻扬,露出淡淡的笑意。
明显的Yin转晴了。
王晞没想到他还真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
陈珞却觉得和王晞在一起,听她东扯西拉的,还真能让他的心情好起来。
他不由说起他家里的一些事来:“正因如此,我父亲总是自诩为名门大家出身,祖上曾经出过好几位大将军,和其他开国功勋不一样,不管他外表如何,骨子里却非常的清高,这个那个的都瞧不起。”
会不会是因为这样,所以宝庆虽贵为长公主,但陈愚还是不怎么瞧得起二嫁的她呢?
王晞好险没有问出来,和陈珞开玩笑道:“没想到你还系出名门!”
陈珞笑出声来,居然还有些谦逊地道:“大家都说我出身好,我反而觉得挺没意思的。”
王晞不了解陈珞之前可能会觉得他说这样的话挺遭人嫌的,可现在,她也这么想。
一个人出身好固然是件值得庆幸的事,但如此家庭不和睦,让你在家里没办法安生,遇到需要人帮衬的时候又没有人庇护,还不如出身平凡,有一心一意为自己的家人。
她觉得这不是个什么好话题,闻言笑着点头,转移了话题:“你今天脸色怎么这么差?是出了什么事吗?”
陈珞听着沉默下来。
王晞看得出来,他是在考虑要不要跟她说,不然他大可直接拒绝,而不是这样的沉默了。
果然,陈珞想了半天,最终还是告诉了王晞:“今天中午,我是在宫里用的午膳。皇上赐食。我和金吾卫左都指挥使石磊还有兵部尚书厉时节、户部尚书谢时。皇上和厉时节、谢时商量闽南的战事,我是当值,石磊来回皇上话的。说着说着,皇上不知怎么就说到了马三在闽南监军的事,然后说想让我过了中秋节去趟闵南,跟着阎诤学点布阵点兵的本事。”
马三是司马监的大太监,曾经在潜邸时服侍过皇上,算是皇上的心腹太监之一。阎诤之前是福建巡抚,后来抗倭有功,升了闵浙巡抚。如今正领兵在闵南和倭寇打仗。
王晞想,这是好事啊!
去了就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