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么?
沙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安格斯慢慢转过身,背贴铁门,这才发现原来是他一开始想看见的怪物。
嵌着铁门的墙隔绝了廊道,门里面的景象也如廊道一般空荡,每个房间隔着一堵矮墙,矮墙上是铁栏杆。
嘶吼的怪物趴在矮墙上,双手托腮,凌乱的黑色长发垂下,小得仿佛可以钻过栏杆空隙的脸庞苍白毫无血色,衬上那双黑色的大眼睛,犹如他的骷髅头。
安格斯紧抿薄唇,望向右边的房间,不知道有没有人躲在墙后,再望左边,除了她,依然看不见人。
这里只有我,她开口说,现在加上你,凑两个人了。
这里是哪里?
地牢,以前这里关了很多人,小女孩、女人,你是被关在这里的第一个小男孩。
那些人呢?安格斯发现,她的声音没有刚才听着那么可怖,而是轻轻的,变得温柔了。
被关到别的地方去了,因为我不喜欢热闹,所以他们都得迁就我。这个地牢,是我一个人的。
那我怎么办他担心再也见不到约翰。
告诉我你的名字。
安格斯。
刚才是你在跟那个男人说话?金色头发那个。
安格斯点点头,怪物也跟着他点点头,自言自语道:原来你就是那个私生子,长得比名正言顺的顺眼多了。
你说什么?安格斯问,你叫什么?
Yin原晖。
叫什么?他听不懂。
我的名字对于你能不能离开这里一点都不重要。听着,你喜欢你的父亲吗?
安格斯眨眨眼睛,你说约翰?
Yin原晖摇摇头,你的亲生父亲,刚才那个男人,你知道他是艾维斯五世。
我也知道他是我的父亲,但这不重要。安格斯蓝眼黯然,道,他不要我,我有约翰就够了。
Yin原晖黑洞般的双眼注视着他,像要洞察他的心思,看来那个约翰对你很好,值得你当他是父亲。可如果今天你死在这,约翰会知道吗?
约翰会救活我的,他是医生。
医生Yin原晖抓住栏杆,葱白的手背青筋明显,无名指上戴着一枚嵌蓝宝石金戒指,沙哑的声音不再温柔,和着回音仿佛幽灵无处不在的低语,医生没用!你得自己救自己!
安格斯抿着唇,斜看她一眼,警惕地挪向右边,背靠着墙。
Yin原晖见状,裹在灰色长袍里的身体颤抖起来,Yin鸷道:你知道自己是多么低贱的私生子吗?医生救得了你的身体,救不了你的身份!他们今天能把你关在这里,明天就能让你死!而你的约翰什么也做不了!
低贱的私生子安格斯蹲下身抱住双膝,惶然无措。
你不想救你自己吗?
安格斯缩成一小团,愁眉皱眼,圆润的小小指头都在抖颤,好一会儿,他求救般地看向她,我想出去
Yin原晖眼睛一亮,漆黑的眸底跃起欢喜,出去做什么?
安格斯重新埋下头,回家。
他没看到Yin原晖的脸色瞬间变了,目光冷厉,声音低沉不带一丝感情,你没有家!
我有。
你没有!家里要有父亲和母亲,而你的父亲才把你关在这里,你甚至没有母亲!你只有一个愚蠢的医生,那不是家!
安格斯怎么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把一个Yin晴不定的疯子说的话听得清清楚楚,他心里难受极了,从她说他是个低贱的私生子开始。他清楚私生子的意思,也知道自己的身份,在韦斯特那里他懂了很多,约翰也不会瞒着他什么,他一直说他爱他,这就够了。可疯子刺中他的心,他要是会死,约翰也无济于事
他忍着哭泣的欲望,扶着墙站起来,漂亮的蓝眼睛再度看向Yin原晖,直视她的双眸,你知道我该怎样才不会死?
Yin原晖见他站起来,情绪降低了不少,我不知道。
那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不知道。只有死亡才能消除一切,包括与生俱来的,让你难堪的卑贱身份。Yin原晖眨了一下眼睛,眼神瞬间染上怜悯与慈爱,真诚地看着安格斯,你明白吗?
安格斯攥紧小拳头,声音骤冷,不可置信问:你想让我死?
不,Yin原晖摇了摇头,我喜欢你的脸,我不想你死,你还只是个孩子。该死的是别人,但你根本没有能力和机会让他们死,所以,你要是不想自己的生命握在别人手里,那最好是趁现在,自己死掉。
蠢东西才自己死!安格斯不服气道,他们是谁?艾维斯五世?
没错,但还有别人,多得去了,你没有本事让他们都死。
为什么你这么确定?
Yin原晖凝视凿进矮墙的栏杆,眸底暗流涌动,因为,他们强大,而你脆弱不堪。除非你能变得比他们更强大,你能吗?
安格斯认真思忖片刻,不知道怎样算强大,他该问问约翰或者韦斯特,现在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