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衣房里,洗衣机在运作,梵妮凝望窗外茫茫的雪景,心在规律的机器声中异常平静,仿佛已经停止跳动。
罗莎琳德走了进来,站在她身边,顺着她的目光看了一眼一无所有的窗外,再看着她,淡淡一问:怎么不替心爱的人高兴?
怎么高兴得起来?梵妮怔怔道。
既然高兴不起来,那还是为你自己另作打算吧。
梵妮朝她看来,警惕道:你又要赶我走?
你要是还放不下娜斯塔西娅,你就非走不可。
我不走!
你不走,等有一天先生发现你在觊觎他的妻子,他可不会给佐-法兰杰斯面子。罗莎琳德好心替她分析前路,徐徐道,更何况,你在佐-法兰杰斯家族有什么地位吗?佐-法兰杰斯先生知道有你这号人物吗?会为你出面求情吗?嗯?
每当罗莎琳德说起佐-法兰杰斯,就是梵妮心虚得脸色青白的时候,这个时候她再混沌,也得打起十二分Jing神来应对。
有时,她真希望自己就是佐-法兰杰斯家族的人,那么她可以更坦然地待在心上人的身边,不用担惊受怕,不用心虚畏怯。
只要你不说,他不会发现的。
罗莎琳德讥笑,你凭什么觉得我会一直替你保守秘密?
因为你我都是女人。梵妮说着,红褐色的清亮眼眸十分笃定。
罗莎琳德一时无言以对。
罗莎琳德,你很善良,我很感激你。
罗莎琳德不自在地别开脸看着窗外,嘴硬冷笑,我很善良?善良,说难听点就是愚蠢,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拐弯骂我。
拜托,我骂你干什么?善良是一种好品质。我也觉得我自己很善良,难道我在骂自己愚蠢吗?
罗莎琳德深吸一口气,转过身留下一句话,你尽可以把我当傻子,但先生不是我,你要是还不想走,就收起你的痴心,别被发现了。
洗衣机还在轰隆隆响着,梵妮看着她消失在门口,又看着窗外,满眼迷惘。
当年艾维斯五世只授意她来,没有给她压力,没有给她期限,她就傻傻地来,Jing明地想装模作样干一段时间,腻了就走人,自己逍遥快活去,横竖主人远在天边。
事到如今,她已不知道自己还能去哪里,还要怎么逍遥快活。胸腔里是一颗破裂的牵挂着娜斯塔西娅的心,她无法离开。
一早,雪下得大,霍尔没出门,早餐之后和高登进了书房。
娜斯塔西娅醒来时,身边的人不见了,她挪到他的位置,赤身裸体感受他的气息,脸蛋贴着他的枕头,想起昨夜的炽热,脸颊红至耳根,不禁露出甜蜜的笑靥。
房门被罗莎琳德推开时,她连忙拉过被子掩盖身体爬起来,准备下床,罗莎,是不是很晚了?
没有,才九点。
看见娜斯塔西娅的笑意,罗莎琳德知道她真的转了性子,和霍尔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眼角眉梢都是藏不住的甜蜜和幸福。
罗莎琳德捡起地上的睡裙递给她,道:先生今天没有出门,在书房里,如果你想找他,可以去书房。
尽管怕打扰了他们的工作,但娜斯塔西娅还是在吃过早餐以后忍不住牵着孩子的手在书房外面的廊道上晃荡,书房的门半掩,隐约可以听见高登在和别人通话。
不一会儿,门扉被拉开,长身玉立的霍尔站在门口,挺拔的身姿在地上投出一道长影,书房里的冷光倾洒在他身上,给那头独特的金发镀了一圈光彩,宛如天神降临。
看见不远处蹲在地上和孩子说悄悄话的姑娘,霍尔饶有兴趣道:在干什么?
娜斯塔西娅陡然吓一跳,回过头,孩子已经欢欢喜喜地跑过去,爸爸。
霍尔蹲下身抱起孩子,见她蹲在原地发呆,他似笑非笑道:过来。
娜斯塔西娅眼睛一亮,顺理成章走进书房。这里平时只有罗莎琳德能进来,过去偶尔夫妻关系好时,她也进来过几次,但都没敢四处张望。
高登一边接电话一边朝娜斯塔西娅挥手打招呼,娜斯塔西娅乖乖坐在沙发上,双手搭在膝盖上,拘谨而安分。
霍尔抱着孩子心满意足坐在娜斯塔西娅身边,他不必问她有什么事,心情清楚得很,她就是想待在他身边,才抱着孩子在外面鬼鬼祟祟。
爸爸,我要这个。
伊莲恩指着案几上的几份文件,霍尔大方拿给她,她的小手捏着文件一角,二话不说直接揉成团,高登倒抽一口气,不
霍尔面不改色,紧张什么?
高登当即笑道:噢,我不紧张,大不了重新复印一份。
话音刚落,几页纸张在伊莲恩的小手中发出嘶一声响,高登的心都被她撕裂了似的,但她却笑得眼睛都弯了。
娜斯塔西娅知道孩子干了坏事,不由愧疚地低下头。待霍尔被高登叫过去时,她搂着孩子低声叮嘱:宝宝,不要这样。
伊莲恩听不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