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鸣将她送回谭家后就走了,连大门都没有进。她不知道为什么她哥走得那么急,从他们回来的车速来看,说心系工作有点虚情假意。谭鸣慢悠悠地开,甚至有种郊游后回家继续打发无聊Yin天的闲适。
追悼会刚结束,他应当再回家看看,交代一下日后的安排,毕竟老太太去世了,这房子也空了,如何处置都听他发落。实在应该去看看,哪怕表现得睹物思人一下。
但谭鸣没有,若不是道路积水,谭溪死活不愿沾脚在水洼里走路,他可能连小区都不进,直接将她甩在门口扬长而去。
她开门的时候裴筝也在,带着帽子坐在沙发上,闻声回头看她,耳朵里还塞着耳机。
小筝非要跟过来何姨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道。她哭了一上午,看起来是真情实感地追念她nainai,声音还带着酸涩的水气,说是约好了有事找你谭家还有许多东西要规整,我就先把他带过来了。
倒底是雇主的家,她做了再多年的帮衬,私自带家人回来还是不得体的。
哦对,是约了事要谈。谭溪脑门猛一清亮,想起来自己答应了要安排裴筝和谭鸣见面,只是追悼会上闹了那么一出,又去海边转了转,把这事忘得一干二净。
她自己失约在先,也不好意思多做解释,只得和裴筝说着抱歉。
谭先生是不是不愿意见我?少年的眉头皱了起来,眼底升起来一片失落的灰。
谭溪稍许怔然,想不到裴筝的心思如此细腻薄脆,便连忙摆手和他解释:怎么会!是我忘记和他说了你不要多想。
裴筝的眼睛澄净了许多,但还是有些失落,他点点头,只是我马上又要回学校了,假条难开,可能没有太多的自由时间。
小筝,你不要打扰谭先生工作!何姨在一旁听见了,伸手拍在他肩膀上,少年被她摇的一晃,面无表情,把左耳进右耳出几个字大写在脸上。
没事儿,我来安排。谭鸣哪有那么忙,吃顿饭的时间总还是有的吧!谭溪打着圆场,示意裴筝安心。她在外面跑了一天也有些累了,坐了会儿就借口回屋休息。
洗漱的时候她听见楼下隐约在争吵,具体在说什么也不知道。谭溪叼着牙刷,趴在楼梯上偷听了一耳朵,裴筝在说什么你们只会拆散别人,说罢就摔门出去了。
若不是动静太大,她都想不到裴筝还会吼人。估计是高中生谈恋爱,屁大点事搞得好像要没命一样。谭溪翻了个白眼,回屋把漱口水吐掉了。
一夜无梦,她睡得很安稳,第二天早早就起来了。窗外又开始下雨,谭溪拿起来手机看着通讯录,卜晴的消息框还是没有动静。
她约了卜晴吃午饭,也不知道对方会不会赴约。
简单收拾了一下,她拿了把黑伞,还是昨天追悼会上剩下的。吃过早饭,她和何姨道别,跻身跃入雨幕中。
周末里商场人多,谭溪挑了一处僻静的茶餐厅,早早预约了座位,坐在窗户边的桌旁等着。她不怎么逛商场,小时候爸不疼妈不爱哥哥也不管,她还没有独自逛街的自由,后来她哥有了爱没了钱,也不怎么出门,一直到彻底失去出行的资格,她只能从朋友口中的怀念来具象商场里的热闹。
刚出狱的时候沈梦秋带她来重温都市生活,过习惯了监狱里的冷清日子,乍一热闹反倒让她有些无所适从。适应与外人打交道花了她不少时间,起初去菜市场都还要人领着,几个月后便能与人杀价杀得腥风血雨。谭溪自觉她的生命力还是很顽强的,或许过几年等谭鸣有了家庭,她会换个城市生活,远离亲人和朋友。
寂寞一点没有关系,从头来过也没有关系。
这么想着,远处便走来了两个人,沈梦秋远远地和她打招呼,扈媛媛冷眼看她,走到桌前把包一放,打开粉饼就开始补妆。
她怎么来了呀?谭溪嗅到了一触即燃的火药味,拉着沈梦秋贴着耳朵问。
分手了,来蹭饭的。
临近中午,人多了起来,却迟迟不见卜晴的身影。沈梦秋说着小晴可能是不来了,便招呼着先点菜。扈媛媛也饿了,问清了谭溪请客,便毫不留情地将价高的菜都点了一遍。谭溪盯着饭钱持续高走,囊中羞涩正准备中途退场时,卜晴来了。
门口站着一位瘦削高挑的女子,肩膀有些宽,穿着黑色的包tun长裙,大檐帽遮住了她半张脸,脖子上带着常年不摘的丝巾,穿着时髦,走在路上总被误认为是模特。
谭溪看见卜晴的时候眼都亮了,朝着她隔空挥手,美女!这里!
扈媛媛白了她一眼,你这样怎么还没被卜晴打死呢?
墨镜下面的细眉皱了皱,把帽檐压得更低一些,走过来了,朝沈梦秋和扈媛媛轻声打过招呼。
墨镜摘了下来,露出一双漂亮的凤眼,周围的目光纷纷聚来,让人很不自在。卜晴皱了皱眉,看向谭溪,道:没定包间吗?
对方干咳了一下,摸了摸鼻头,包间贵
沈梦秋笑她没出息,把菜单推给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