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出了妙姐儿的事,白日里黄遮来了一趟,说是申屠啸有急事,要黄昏过后才能来一趟。
黄遮便充当车夫,带着香奴上街去晃晃,郑家除了妙姐儿没有其他的女孩儿,于是大夫人便找来了娘家的侄女鸢姐儿。
鸢姐儿倒是和香奴一见如故,鸢姐儿比香奴大半岁,再过三个月也要出嫁了,两个女孩儿便一同上街挑挑拣拣一些小女孩儿的东西。
两人从东市开始逛起,香奴穿着一席简单的湖水蓝上衫,下头是粉色罗裙,外批了一件绣满版杏花的月牙白褙子,毕竟是还没出嫁的小姑娘,头上梳回了可爱的元宝髻,随意插了从院里采来的琼花,两簇琼花左右个一簇,看起来十分招喜。
两个小姑娘先去了一趟胭脂水粉店,挑了不少东西,黄遮等在店门口,和两个小厮专门给姑娘提货品。
接着两个小姑娘又逛过了布店、成衣店,多半是香奴陪着鸢姐儿挑东西,香奴的用品申屠啸备得很齐全不说,还时不时会帮她补上一轮,实在是不劳烦香奴去多想。
我瞧着这个颜色很适合鸢姐姐。香奴拿着一块梅染色的缎布,在鸢姐儿身上比划,衬得姐姐的肤色更莹亮了。香奴很擅长打扮,也擅长配色,鸢姐儿不是典型白皙的美人儿,因为家中务农,她的肤色健康而且散发着一种丝绸的光泽。
梅染色稍暗,可是配上鸢姐儿的肤色,却能显肤色亮。
这种缎面做常服或是褙子都好。香奴很认真的说着。
小姑娘眼光真好,这种色系的布料姑娘家们通常都不喜欢,可这色若是搭得好,那可亮眼了。听着香奴对鸢姐儿说的话,掌柜走了出来,对着香哪点了点头。
许多人都喜欢买那讨喜的色系,可是却没有搭配上自身的特点,那衣服穿起来也就无法增色了。
在几人聊得正高兴的时候,一抹清丽的身影走了进来。
香奴抬头的时候正好有几分的愣愕,照儿!
是你认识的人吗?鸢姐儿抬头看着门口温婉的女子。
月照脸色也是诧异,似是没想到会在这儿遇到香奴,香儿,不......现在该叫郑二小姐了。申屠啸给香奴除籍后三媒六聘要娶她当正妻的消息可以说是扬州最火热的议题了。
那曾被抄家的瘦马翻身,要嫁皇亲做妻子的故事已经成了话本子,还变成戏曲了,而这之间也还没经过多少日子。
照儿还是唤我香儿好了。香奴香起了那日的不欢而散,可是如今瞧着月照,气色倒是挺不错的。
可否借一步说话?香奴还是记挂着月照的,见着月照今儿状况似乎不错,她便想同月照说说话。
月照思索了一下,最后还是点了点头,疏远香奴她心里也是难受的,如今想来也是她当天想多了,自然是要和香奴叙旧一番。
鸢姐姐,我同照儿说会儿话,你先看看啊,作为你新婚的贺礼,等等你挑的布料就让黄遮给你结帐。
那就先谢过妹妹啦!鸢姐儿知道香奴的夫婿家财万贯,本来一路上香奴要给她买东西她都没应,如今说是新婚贺礼,她也就不矫情了,只是她也不是太占人便宜的,对着几匹喜欢的布料正发愁。
这家布店一旁有个耳房,平常放了茶水让客人能歇歇脚,如今香奴和月照面对面而坐,小店家招待的茶水自然不必太期待,两人看惯好东西了,也就没人去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