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竹君见夜阑出去了,对阮振山笑了笑,说道:这孩子倒是实在,长得又好,人也聪明。
阮振山点点头,更难得的是心性端正。是个好孩子啊,也算是与我们家有缘分了。
正是如此。方才他说的话,与我所想,倒是不谋而合。她顿了顿,若有所思道:我打小就性子要强,嫁了你这些年,回头再想想,虽然家里比不得京城大伯家,可是你性子好,又肯包容我,夫妻和睦,倒比我那些嫁了高门的姐妹强上许多。
阮振山笑着看了她一眼,握了她的手拍了拍,日子是自己过的,不是给外人看的。就算外人看得再眼热,自己一日日的心里不舒畅,又有什么意思呢?
沈竹君闻言,与他十指相扣,道:正是如此,此前是我钻牛角尖了。说起来,那京城来的白先生,家中可有妻室了?
我以为你看中了夜阑,想招个婿。怎么原来看上的是白先生?
照云是家中长子,若是招婿,岂不是打他的脸?白先生我看最好,京城人士,气度高华,又与我们家是同行听他谈吐行止,也是君子端方,性情温和的人。若秋儿嫁了他,必不至于受委屈的。他家中可有长辈,家事如何?
这我可不知道,他今日一早往城外去了,说是要看地去阮振山沉yin片刻,道:这样吧,他尚未寻住处,只怕还会在我们家里盘桓几日。你看哪日他回来得早,便治几样下酒小菜,待他回来,我约了他吃酒,打听一二,如何?
事情商定了,夫妻二人自去忙碌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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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阑今日回来,除了想见阮照秋,也是担心那花瓣上有妖气的事情。
可今日府里走了一圈,还特地去了那两株海棠花下看,却是一丝妖气也没有了,想来是司珀出手整治了,他放下心来,敛了一腔心绪,往书斋里去。
落梅斋他此前也去过一两次,伙计见他来了,忙去报给阮照云知道。
阮照云早知道父亲对他另眼相看,今天见他来了,便晓得是父亲的授意让他在这里做事的意思。他此时正有客,便叫大掌柜的先带他往文房四宝处去学着看货。
夜阑无可无不可,行了个礼,规规矩矩跟着大掌柜去了。
落梅斋在咏梅巷尾僻静处,鼎鼎大名的绛仙阁就在巷口最热闹处。夜阑到的时候,正巧几个温柔娇媚的女校书正在铺子里挑东西,见他来了,都吃吃地笑起来。其中一个胆子大的便跟眼前的小伙计说道:好啦,不用你了,傻站在那里,呆头鹅一般。快去换那个俊俏红衣小哥来。说罢还冲夜阑飞了个妩媚眼风。
夜阑自小不知见过多少狐狸Jing,眼前这几个烟花美人实在不放在眼里,还要暗暗嫌弃她们不会勾引人,难怪做不了花魁。眼见那个小伙计被她们打趣得满脸通红,便走过去拦在他身前替他解围。
他团团作了一揖,道:姐姐们好。方才听得诸位是要寻兰墨么?
ji子们日日见得都是些油腻猥琐的臭男人,难得今日见了夜阑这样干净漂亮的少年,眼神恨不得立时生吃了他,娇声问道:小哥也知道兰墨?
他正要开口,门外传来清朗人声:兰墨又分万代兰与文心兰,因制法不同,香味亦有不同,只不知落梅斋所售是哪一种?
这人的声音,夜阑是再熟悉没有了,听见他说话就垂眸轻笑,朗声道:白先生安好,多日不见了。
来人正是司珀,抬眼与夜阑对视一笑,又同陪在身边的阮振山道:阮大先生慧眼识珠,叫他来可是找对人了。他这个人,文房四宝,书画笔墨,无一不通的,上一回还从我那里拿了一方好端砚呢。
夜阑听了笑起来,隔空与他拱了拱手,道:还没有多谢白先生割爱呢。
司珀便也笑着拱了拱手,便与阮振山一同往后堂去了。
啧啧啧我就说吧,物以类聚。一个圆脸的女校书见了司珀,眼神恨不得粘在他身上,俊俏小哥的朋友,果然也是人中龙凤。我说小哥,家中可有妻室了?说着便要去摸他的手。
夜阑不着声色地避开了,笑道:不瞒姐姐说,倒是有了心上人,貌美聪明又贤良。不才眼下正想办法呢。
听他这样说,另一个女校书又说道:小哥有所不知吧,若要哄得姑娘高兴她说着,眼神直往他身下瞟去,可得有点儿本事才行,要不要姐姐教你一二?
夜阑眼神清正,摇了摇头,正色说:我敬她爱她,日日里只想着怎么让她高兴,怎么会做对不住她的事?姐姐别同我玩笑了。说罢又转回话题道:姐姐们还要看兰墨么?方才白先生说有两种,可我家只有文心兰墨,这便取一锭出来给姐姐试一试?
那几个女子见他不卑不亢,大大方方的样子,晓得他不是那些寻常男子,便不再与他调笑,叫他取了墨锭来试,果然是隐隐有雅致清香,一人要了一锭。
带头的女校书一边付钱,一边又问他:小哥,你喜欢你那心上人什么?告诉了我,我也学一学,找个你这样又俊俏又死心眼儿的相好去。
夜阑收了钱,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