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看起来没什么力气,只是勉强能捏住打包的一次性汤勺,但她还是拒绝了我给她喂饭的提议,低下头慢慢地喝起来。
飘着油花的汤看起来还有点烫,她却好像毫不在意,散下来的发梢在她低头时会沾到碗里,她也没什么反应。
她就像一个被输入了指令的机器人,我甚至怀疑如果摆在她面前的是一碗石子,她也会一口一口地咽下去。
吕姐来电话了,助理等她吃了大半碗,才犹豫着开口,她帮你把后面几天的行程取消了,说你重感冒了但是下周的开机仪式,她说必须得去
好,不会耽误的。她点点头,甚至还抬头笑了一下。助理似乎是松了一口气,我却感到现在的她比刚才更不像一个活人了。
如果说她在姚萌萌面前像一只竖起尖刺的刺猬,在我面前像一只受了伤无力挣扎的兔子,在助理面前则像一个割断了感觉的玩偶,没有令人担心的行为,可也看不见任何身为人类应有的情绪。
姜老师总算恢复了状态了,多谢你啊,刘姐!还是你厉害!助理凑到我身边悄悄地竖起大拇指,我哭笑不得,又突然一惊:你的意思是,她这段时间一直是这个样子?
助理点点头:对啊!说实话我一开始也不太习惯姜老师话这么少,但慢慢就觉得这样也挺好,最近吕姐又给接了不少工作,可能也确实是累坏了加上刘姐离开,她有点难过,也能理解刘姐,吃鸡蛋
我木然地接过助理递过来的鸡蛋,这段时间我每天都通过助理问她的情况,助理都说挺好的,再加上拍到的她看起来正常的样子,所以我就以为她真的过得好,可原来这一切都只是假象,原来我离开后的每一天,她都活得浑浑噩噩。
刘姐,你怎么又哭了?助理不解地望着我,我无法再继续看她低头吃饭的样子,捏着鸡蛋躲到了病房门口。
你是病人家属?一个戴着口罩的医生站到我面前,我下意识点头,医生就冲我招招手,我是姜年的主治医生,我姓秦,来查一下房,你是她什么人?
我是她姐姐。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撒谎,或许只是想给自己安一个足够亲近的身份。那你进来吧。医生抬脚迈进病房,我也紧跟了过去。
她已经吃完了早饭,助理正在收拾桌子,医生手一挥:助理出去,姐姐留下,病人感觉怎么样?麻药退了吧?疼不疼?我看一下伤口,姐姐过来帮忙把裤子脱一条腿。
宽大的病号裤里没有穿别的,我一手托住她半边tun一手把裤腰往下扯,她借着我的力气蜷起腿,主动把左腿从裤子里退出来。
挺好的,不太疼了。她等我整理好裤子就把两条腿都张开屈起,好让医生检查下体。医生戴好手套伸手去拨弄她的Yin道口,快速看了几眼便点点头:伤口恢复得还不错,明天拔了尿管就可以下床走动了。
我不敢细看,只隐约看到淡黄色的导尿管上似乎沾了点干涸的血迹,听到医生说好了,慌忙给她穿裤子。
医生却来拍我的肩膀:姐姐要勤快一点,多帮她擦洗下身,裤子可以不穿,反正垫了隔尿垫,保持会Yin部位清洁干燥,回头我叫护士拿点碘伏来,洗完就擦一擦。
好。我偷偷去看她的脸色,感觉她似乎轻轻蹙起了眉头。医生又交代了几句,我在病房门被关上之前突然想起来,急急问道:秦医生!那个检查结果出来了吗?
哦,传染病四项都是Yin性,忘了说了,医生拉下口罩歉意地对我笑笑,眼角的鱼尾纹皱成一个令人安心的样子,不用担心,病人很快就能恢复健康了。
其实不用查的,等我送医生出门,她突然开口,我没有跟他们做过。什么意思?我愣愣地问。性病嘛,做过才会传染不是吗?我说了不用查姚萌萌不信,她依旧保持着被检查时的姿势,只是转过头来看着我,可我真没有
我打点水帮你擦一下,我避开她的眼神,走过去把她的另一条裤腿也褪下来,医生说不穿裤子对伤口好,那就不穿了,我守着你,没事的。
没找到小毛巾,我就抽了几张shi巾,沾上热水从前到后帮她细细擦拭。擦掉血污过后,她的下身还是看着有点陌生,不知道是因为Yin道口的缝线痕迹,还是因为被碘伏染成浅黄色的皮肤。
你不喜欢我和别人做爱,我就没做了不过我还是没有做到保养好身体对不起你别哭了她的手从上方伸过来,摸索着帮我擦眼泪。
真的这个伤,是他们自己做的一个木驴,中间活动的木棍插的他们也不知道我是谁,我戴着头套的我真的努力保护自己了我真的就是太痛了,才忍不住她一定不明白,为什么越是试图安慰我,我的眼泪就流得越凶。
姜年,你恨我吗?我坚持完成要做的事情,又拿薄被给她盖好,才敢开口问她。她睁大了茫然的眼睛摇摇头:我不知道我没想那么多不过挺奇怪的,我以为我会习惯了,可没想到会这么难受,所以才会偷偷地找人打我。
习惯什么?这两个字出现得太突然,让我感觉不安,但又有种预感,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