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菲菲蹙起好看的眉头,思绪沉沉,连带着往前走的步伐都沉重了些。
许儒正送一个礼部的大人从书房里走出来,那人嘴中还在说着:这容会元的文章文采斐然,皇上看过他的卷子也甚是喜欢。
给父亲请安,这位大人好。许菲菲走上前行了个礼。
许儒正轻轻颔首,许菲菲便垂着头退下了。
走远了后依稀听到那位大人称赞的声音,太傅大人真是好福气,家中长女亭亭玉立明媚出尘。
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后,你可知道那人来找我爹所谓何事?许菲菲扭头问走在后面的落月。
婢子去打听打听。落月立刻躬身退了下去。
同六福酒楼里跟踪自己的许家下人,很有可能是许倩倩安排的。以许倩倩的心计,能查到她和容书辰也不奇怪。只是如今殿试在即,不能让那小妮子乱来,若是弄出些什么幺蛾子害了容书辰
许菲菲眯起了危险的眸子,莹润的指尖敲打着桌面。没多久,落月便回来了。
大小姐,婢子打听到了,那大人来府里和老爷商议西蜀国人来京一事。
西蜀国?西边的游牧民族?他们不是早就俯首称臣了吗?这个时候过来作甚?许菲菲喃喃道。
婢子也不知道。听说礼部负责这次的接待,所以那位大人一下朝便和许老爷过来了,两人在书房商议了许久。
许菲菲坐在梳妆镜前,沉默了片刻,才道,过来为我梳洗下,今日晚膳不用送到我这里来,送到外间,你吃过之后再让她们收拾了。
多谢小姐。
洁园中,许倩倩正同赵静之一同用膳,数次放下箸子:母亲,我真的要被那小贱人气死了!
急什么?沉着些!吃你的饭。赵静之睨了她一眼,继续优雅地用膳。
许倩倩难掩心中的愤恨,一粒一粒地咀嚼着饭食,咬牙切齿地,仿佛她吃下去的是许菲菲的血rou。
用餐过后,赵静之挥退了下人,又将许倩倩叫到跟前来。你可知,今日你父亲同礼部大人一同回来,两人在书房中商议西蜀国二王子来京一事。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许倩倩撅着小嘴,心不在焉。
西蜀国二王子这次是来求娶王妃的。赵静之目光灼灼地说道,皇上膝下,年龄合适的只有七公主,但七公主是皇上最宠爱的女儿,且早已定了付相的嫡子,是以皇帝是不会将她嫁到那西蜀国中去的。西蜀国这几年在大王子的治理下,安居乐业,日益强盛。皇帝不会拒绝和亲这样的机会。两国联谊,方能稳定邦交。如此一来,便只能从世家嫡女之中挑选一位,封为郡主,赐婚给二王子。
许倩倩终于眼前一亮,忍不住抓紧了她母亲的手,道,母亲的意思是,让许菲菲去当那郡主?
她的母亲郑柔芬是老郑侯之女,封她为郡主再合适不过了。赵静之冷冷道。
可是她和三皇子定了亲。许倩倩焦急地摇了摇母亲的手,你想想爹那天的样子,他就跟我们不是一条心的!
有没有定亲,西蜀国的人又不知道。等到木已成舟,圣旨一下,事关两国邦交,谁还敢拿许菲菲和三皇子定了姻亲的事情出来说,脑袋不想要了吗?赵静之越发冷酷,那一贯端庄持稳的面容碎裂开来了,留下的是一脸狰狞的模样。
另一头,躺在浴桶里泡澡的许菲菲听到了系统的嘀嘀音,这声音持续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她心头沉沉,从自己的私库中取出几样值钱的首饰和几个银锭子,交给落月,吩咐落月收买了几个奴才,盯着赵静之和许倩倩二人。
第二日,西蜀国二王子带着数十名随从进京,安置在了驿站之中。皇帝在朝会上宣布举行三日后百官宴席,邀请二王子沙图入宫相聚。
第三日,殿试开始。
台下坐着十五、六人,皆是会试中取中的贡士。容书辰不卑不亢,沉着应对。皇帝和在座着的官员们纷纷点头,连一向清冷的许太傅都流露出了欣赏的目光。
容书辰从前只知死读书,不太会跟人打交道。自从和许菲菲欢爱过后,便觉着通体舒畅,思维敏捷,连带着口才也好了起来,人也自信了,与生人打交道时不再拘谨,落落大方。
殿试过后,皇上亲封容书辰为当今状元。容书辰成为整个大庆朝最年轻的状元郎,一时之间羡煞旁人。这个消息很快就传遍了京城上下。
走吧,我带你看热闹去。许菲菲拉着落月换上一身朴实的男衫,主仆两人便出了府。
容书辰着一身白衣,驾着一匹黑色的大马,游街示喜。而他身后二人,便是此次的探花和榜眼。三人皆是喜上眉梢,英姿飒爽。不时有人将鲜嫩的花儿丢在三人的身上。
许菲菲坐在酒楼靠窗的位置上,看着那意气风发的少年郎打马而过,丰神俊朗,眉眼带笑,微风拂过,衣裙扬起,简直风华绝代。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旁边有人念叨着这句诗。他们这是要去城北的雁塔寺提名,以显荣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