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滴的俏脸,让人看得心痒痒的,李谏轻叹一声,“你瞧,你在生我的气,却又不搭理我,叫我如何知道该怎么做你才原谅我?”
心里虽在怨他,可是要他做什么才原凉他,步云夕自己也不知道,扁扁嘴,委屈地问:“要是我昨天死了,你会如何?”
李谏想了想,坦白道:“我也不知道,可我昨天冲进百戏楼之前,心里只想着,黄泉路上,好歹与你作个伴。”
她没好气地道:“你还担心我黄泉路上寂寞了?”
他答得理所当然,“那是,你一个人上路,孤零零的多可怜,我光是想想都心疼,有我在,好歹能与你说说话。”
她嗔道:“谁要与你共赴黄泉啊?”
他轻笑,“好,都依你,既然不共赴黄泉,那就共携连理吧。”
这都哪儿跟哪儿?她刚想发作,他又接着道:“云夕,对不起。我保证,以后再不让你涉险了,别生气了好吗?”
他弯弯的眉眼里,似掬了一汪桃花潭水,满含期待地看自己她,她一肚子的委屈,忽然便消了一大半,可又不想太便宜他了,“就这?我凭什么要信你啊?”
他想了想,认真道:“眼下我确实无法向你承诺什么,我只想让你知道,此时此刻,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出自真心。我从小怕火,平时独处时,我连灯都不愿点,可昨日你身陷火海时,我只有一个念头,我不愿你死,我要你好好活着,冲入海火的那一刻,我很害怕,怕得浑身发冷,不是怕火,是怕找不到你……”
她当然知道他怕火,上回在骊山,他连逃命都不愿意,可是昨天,他为了救自己,竟不顾一切冲入火海中,她的心不是木头,即便是,如今也被他点燃了。
“云夕,我喜欢你。从今往后,我愿意常伴你左右,为你挡风遮雨,为你披荆斩棘,你愿意给我一次机会吗?”
步云夕只觉自己的脸烫得很,压根不敢正眼看他,忽然意识到,他的手依旧轻抚着自己的脸颊,身体还紧紧贴着自己,太暧昧了,她的心一阵扑腾乱跳,微微别开脸,声音细如蚊蚋,“你先起来。”
他说不,“你还没答应我。”
她嘟囔着道:“我、我考虑一下。”
他回她,“好,我等你。”
须臾。
“那你起来啊。”
“可你还没答应我。”
“不是说了让我考虑一下吗?”
“是,但已经不止一下了,我等你很久了。”
这是要耍赖吗?
步云夕咬咬牙,“你再不起来,我就……我就打人了!”
女孩儿家,脸皮就是薄。李谏嘘了一声,“我有个法子,可让你看清自己的心意。”
步云夕怔了怔,“什么法子?”
李谏道:“你先闭眼。”
步云夕疑惑地闭上眼。李谏看着她,紧闭的眸子羽睫轻颤,杏脸挑腮,樱唇未点却胜点……须臾,他轻轻抚着她的脸,低头吻了上去。
步云夕的脑袋嗡的一声,意识全无。
他吻得极轻柔,轻啄浅尝,仿佛在吻着他最珍贵的宝贝。
恍惚之中,步云夕只觉自己的身体轻轻飘了起来,似徜徉在云端之上,天地间只剩了自己和吻着她的人。
直到他轻轻撬开她的贝齿,唇齿相抵,缠绵缱绻,她下意识地想推开他,却发觉自己浑身发软,忽然明白过来,不是自己的身体没力,而是她的心,根本不想推开他。
良久,李谏终于在自己的欲望即将压制不住,但意念尚存之际放开了她。
“我很高兴,你心里也有我。”他微微喘息着,在她耳边轻声道:“记住,从今日开始,你心里再不许有别的男子。”随即在她脸颊轻轻一吻,起身走了。
步云夕睁开眼,呆呆地看着帐顶,心里如有千百只小鹿在乱蹦乱跳。
片刻后,她一把扯过被褥,懊恼地将自己的脸紧紧捂住——步云夕,你完了,你果真喜欢上李易之了。
此后数日,李谏忙得脚不沾地。各宫苑皆仔细搜寻过,却依旧不见紫狐的踪影,大家开始怀疑,紫狐早在叛乱那日已趁乱逃了出宫。同时关外也传来好消息,东突厥的兵马,一直按兵不动,并无南下。
皇帝心里稍安,但接下来的事态发展,又让皇帝再次雷霆大怒。
大理寺一番严审,竟查出东/突子早就密谋到长安刺杀皇帝,而筹划叛乱的几名突厥骨干,一直藏身于宁王的私宅里。宁王自然不承认此事与自己有关,但皇帝自从上次象辇一事,早已成惊弓之鸟,疑心重重,联想到突厥人之前一直在关外肆意挑衅,在宁王提出互市方略后,却出奇地配合,连紫狐也被送到长安为质,如今一想,这根本就是宁王与突厥人暗通款曲,串通好的。
私通外邦本就是死罪,更何况突厥人还谋害皇帝,罪加一等,加之宁王上次在象辇一事后,假装受伤博取皇帝赞赏,皇帝心里一直有条刺,震怒之下,当即下令赐鸩酒,一众臣子拼死谏言,在甘露宫外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