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两颊有点烫。
“哦……是吗?”李谏也是心里一阵急跳,面红耳赤,暗道这寝阁怎么连窗缝都不留一条,怪热的,扯了扯衣领问:“想、想到什么了?”
步云夕放下毕罗,猛喝了几口茶,本想顺顺气的,没想到那茶烫得很,烫着之余还被呛着了,顿时咳得满脸通红,好不狼狈。
李谏忙轻拍她的背,“怎么如此不小心?没事吧?”
外头晨袖听到动静,掀帘进来,正想上前,李谏朝她淡淡瞥了一眼,晨袖一个激灵,又迈着小碎步退了出去。
李谏重新替步云夕倒了杯茶,渗了点温水,“你慢点喝,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连喝口水也呛着?方才可有烫着?”
还不是你,无端摸我脸做什么?步云夕窘迫地接过,喝了两口,总算顺过气来,“没事。”
她因方才的咳嗽,此时双颊chao红,樱唇半启,眼里蒙了一层水雾,似有水波流转,从他的角度看去,恰好看到她又长又密的睫羽在轻轻颤抖,平日的沉稳Jing明全不见了,此时只剩了楚楚动人小意温存的女儿之态,他不由一时看痴了。
直到步云夕将茶盏放下,又咳了两声,他才回过神来,“呃……你方才说想到了,想到什么了?”
步云夕道:“马醉木。”
“马醉木?”李谏奇道:“恕我孤陋寡闻,这是何物?”
“是一种矮灌,长在山里,马儿如果误食了它的叶子,会像喝了酒似的晕乎乎的,走路都走不稳。”
李谏道:“还有这种东西,但如果紫狐的马到时晕乎乎的,只怕会引起他怀疑,万一他起疑,到时不动手了,我全盘计划便泡汤了。”
步云夕道:“只有直接食用了它的叶子,马儿才会晕乎乎的,如果只是闻了它的味道,马儿不会有任何异常,只会使不上劲儿。”
“如此甚好,我明日便命人去寻些来。”
步云夕道:“马醉木不好辨认,我让武星武月明日出城,到附近的山上找找,多摘一些回来,将叶子捣碎,萃取汁ye,到了那天,你命人偷偷抹一些在马儿的鼻带上即可。”
李谏谢过,该聊的聊完了,再没理由呆着不走,只好起身告辞。
两个小丫鬟提着灯笼将他送到芝兰苑门口,他回身望了一眼,若大的靖王府,芝兰苑不过是其中一个院落,除了刚搬进来那会他巡视过一次,便再没来过,若不是她去年住了进来,他压根想不起来府里有这么一个院子。他忽然发觉,有些地方之所以让人留恋,是因为那儿的人……
三月三,上巳节。
百戏楼是专门供皇帝闲时蹴鞠、打马球、看百戏杂耍的地方,楼高两层,楼前是一片宽阔的场地。皇帝和一众女眷坐在二楼的廊檐下,楼下则是参与今日赛事的年轻贵权和一干朝臣。
比试还未开始,有人在场上热身,有人在场边闲聊。
一匹枣花马在场上绕着圈子跑,阿史那玥宁身着象征草原之狼的蓝色锦袍,白罗裤,腰间套了一条虎皮袴子,头上勒一条彩帛带,两手微张,双脚稳稳站立在马鞍上,他矫健的身躯似与脚下的骏马连为一体,无论骏马如何疾驰,甚至跨越围栏,他都稳稳立于马背之上,头上彩帛随风飘扬,说不出的风流潇洒。
李飞麟一边鼓掌一边叫好,安莲看着玥宁敏捷的动作,忍不住赞道:“好身手!不亏是草原之狼!难怪他自诩在草原上,没有哪个女子不爱他。”
“虎贲将军何需羡慕,想当年,你可比他利害多了。”一旁的南诏太子笑着道:“孤记得年轻时,只要虎贲将军在王城前策马而过,街上的年轻女子无不欢呼雀跃,追着你掷果子掷鲜花,让孤好不嫉妒。”
安莲没理会他,仍看着场中恣意驰骋的玥宁。
“就连当年孤最最喜欢的女子,也时常在孤面前称赞虎贲将军,说整个南诏,只有虎贲将军一人是真正的男子汉……” 南诏太子啧啧两声,Yin阳怪气地道:“可惜啊,她日思夜想的那个真正的男子汉,后来竟然不是男人了……”说着还看了安莲胯间一眼,脸上尽是嘲讽之意。
安莲蓦然色变,双眼如豹子一般盯着南诏太子,“你想比拼剑术还是骑术?我现在就可以让你见识一下,谁才是真正的男子汉。”
那凌厉的眼神,让南诏太子的心一寒,颤着声道:“虎贲将军莫激动,孤不过是开个玩笑而已。”
李飞麟冷冷看他一眼,“舅父,积点口德,这儿可是长安,不是南诏,小心祸从口出。”
三人说话的当口,百戏楼发出阵阵欢呼,原来是玥宁在玩穿花儿,只见他扶着马鞍,身子往下一沉,马儿还在疾驰,他的人却忽然不见了,一瞬之后,从骏马的另一侧变戏法似的穿了过来,长腿一跨,稳稳坐到马背上。
人人都在喝彩,只有阿布勒紫狐不屑地嗤了一声,大声朝玥宁道:“玥宁世子,今日咱们可是来比马球的,可不是来耍杂技的。”
玥宁脸上带着笑,神采飞扬,“比就比,谁怕谁啊。”
两队各有十人,此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