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犹豫着要不要出手, 幸好右骁卫副使陆星已带着手下赶了过来。那几名登徒子一见有官府的人来了, 顿时怂了,推倒几名路人,趁着混乱跑了。
“殿下, 您没事吧?可有受伤?”陆星方才远远见李飞麟和人rou搏, 吓得魂都没了,别说他有个什么三长两短, 便是少了根手指头,他也担当不起啊。
李飞麟白了他一眼,“区区几个街头无赖, 能有什么事?你们一来,倒把人给吓跑了。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追?”
陆星一叠声应了,只命手下去追,自己是断不敢离开他半步了,心里腹诽您若那么利害,方才也至于让人跑了。
又听李飞麟问:“负责这个坊市的是谁?治安何时变得这么差了?叫他马上来见我。”
“呃……就是卫南川, 不过今晚他做东,这会怕是已经被兄弟们灌醉了。”
“卫南川?”步云夕觉得这个名字有点熟悉。
陆星认得这女扮男装的人是靖王妃,于是回道:“正是,小的记得他是肃州人氏, 去年由王妃的兄长裴世子举荐来京。”
步云夕想起来了,这个卫南川极有可能是素音的心上人,于是多问两句,“原来就是他今晚做东请客,是有什么喜事吗?升官了?”
陆星笑着道:“回王妃,确实有喜事,不过不是升官,这小子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攀上国子监丞家的千金,刚订了亲,明年开春便成亲,所以今晚请客,和兄弟们乐一乐。”
“如此……”步云夕心里叹了一声,不知素音知道这个消息会怎么想,“既然人家有喜事,殿下就不要为难人家了。方才有劳了,时候不早,我也告辞了。”
李飞麟方才不过是在她面前抖抖威风,见她这么说,便顺从地应了,但坚持要送她回府,步云夕原本打算去云来铺找步二和海东流商量替杜青峰诊治一事的,见他坚持,只好放弃打算。
马车到了靖王府门口,步云夕掀起帘子,笑着向李飞麟道别。
李飞麟一直站在门口,看着马车徐徐驶入府里,心里一阵怅然。正出神间,冷不丁肩膀被人一拍,“人都走了,还看什么?殿下方才没受伤吧?”
李飞麟嘶地一声,呲着牙倒抽了一口凉气,“疼……”
安莲将手拿开,揶揄道:“明明肩膀硬吃了一拳,方才走了一路怎么不喊疼?人家一走,殿下倒是知道疼了?”
方才打斗的时候,李飞麟不留神被其中一名登徒子揍了一拳,一直强忍着,这会懊恼地看了他一眼,“你早就在那儿?方才怎么不出来帮忙?”
安莲嗤地一笑,“人家本事大着呢,何需我帮忙?就算殿下不出手,人家也不会吃亏。裴家不愧是世代簪缨,连个普通的护卫都深藏不露。”
他都没好意思告诉他,要不是他贸贸然地出手帮忙,人家的护卫早就将那四个登徒子收拾了。妨碍了别人不说,自己还受了伤,受伤了还硬忍着,啧啧……可是他能说什么呢?年轻人嘛,平时再聪明,在自己喜欢的女子面前就是一个傻子,他也年轻过,他懂的。只可惜,这小子的一番痴情,付在了错误的人身上。
李飞麟揉着肩膀回想之前的情形,问道:“你方才一直看着?那你看到她……这样把我带开了吗?”他学着步云夕的招式比划了一下。
安莲嗯了一声,“绝对不简单,你的个子比她高,这么轻轻一带便移开数丈远,没深厚的武学功底,这招使不出来。看来这位裴家的姑娘,不是普通的闺阁女子啊。”
李飞麟心里的疑惑再次升起,但又觉得自己的想法太过荒谬,抿抿唇还是忍住了。安莲又道:“你那位南诏舅父又来了,这会在府里等着你呢,回去吧。”
李飞麟厌烦地道:“还不是为了那帑银的事,我又帮不了他,你替我回绝就是了,兄弟们还等着我回去喝酒呢,我不想见他。”
安莲叹息一声,“我不是不想替你回绝,我只是怕我一见到他,忍不住心魔作祟给他两刀子,想想还是算了。”
李飞麟知道他和南诏太子之间向来有龃龉,也不再说什么。
安莲瞥了他一眼,见他闷闷不乐,仍不舍地看着靖王府的大门,不由道:“殿下,人这一辈子,总会经历许多人许多事,而有些人,是注定成为遗憾的。回去吧,别想了。”
梳洗过后,步云夕让素音留下,将今晚听到的有关卫南川的事告诉了她。
素音听了后,果然脸色一变,怔怔地道:“他要成亲了?”
步云夕有点替她难过,“你们以前认识?你喜欢他?”
素音茫然地点了点头,眼圈渐渐红了,“我喜欢他,我也一直以为他喜欢我,可我没想到他……竟然骗我……”
“既然你们两情相悦,为何不能在一起?若是因为你之前是裴云笙的陪嫁丫鬟,不能与他在一起,我大可以靖王妃的名义撮合你们。”
素音却摇了摇头,苦笑道:“他若是真心想与我一起,又岂会没有办法?他明知我为了他,可以舍弃一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