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下头,身子往下滑,最后坐在地上,抱住自己,忽然之间开口,在空房间里自言自语:“我没有等他……”
她喉头哽得厉害,脸埋进掌心里,又低喃,“我不等他……”
……
叶长安和韩越闹矛盾了,盛景总店的所有人都能感觉得出来。
后来两天,叶长安没有再去赶韩越走,因为她根本不跟他说话,也不拿正眼瞧他。
韩越却没如她所愿乖乖离开盛景,他每天晚上还是坚持在吧台帮忙,闲下来的时候会学学调酒。
只是他对叶长安也没之前那股子粘腻劲儿,不会一直跟着她。
叶长安觉得这人实在厚脸皮,居然赶都赶不走,她也不想理他,一半是因为生气,另一半是在被他强吻之后实在无法像从前那样面对他,她想迂回一点,让总店人事赶他走,只是在提到这话之前,就先听说他受了伤。
其实也不是什么严重的伤,就是她那天抓的,但混乱之中没有留意,痕迹留在他脸上,她听见有女员工议论,说很可惜,这么好看的一张脸要是破了相就麻烦了。
那天太混乱,她就没注意伤口,如今听闻反倒心里一沉。
不会真留疤吧……
她也有些担心,这个人那时候为什么就不会躲一下呢?她有些气,听见这些就更烦了。
到了周二晚上,常昭毫无预兆地来了一趟。
常昭这两年也一直关注着盛景,见叶长安将几家店做得风生水起,也很替她高兴,两个人在包厢开了几瓶啤酒聊天,嘘寒问暖之后,常昭迂回地道:“店里看起来是不错,那你呢?”
叶长安正喝啤酒,没太明白,“我?就这样啊。”
常昭笑了笑,“你这也算事业小有所成了,那有没有考虑过个人问题?”
叶长安也笑了,“我没被人催过婚呢,还挺新鲜。”
当然不会有人对她催婚,她的父母是不会管这些的。
“不是催婚,”常昭绕着弯问:“就是看看你身边有没有合适的男孩子,要是没有,哥给你介绍,要不要?”
常昭问这话其实只是试探,但是落在叶长安耳中,完全变了味。
她保持单身,只是因为她想这样,也慢慢习惯了孤独,她心底不认为有人会真心喜欢她这样一个病人,但有赖于之前韩越的提醒,她逐渐意识到,这在别人眼里就等同于她没有走出盛惟景的Yin影,等同于她还在原地等待那个人。
常昭是最清楚她和盛惟景之间的一切的,也一定明白盛惟景的抛弃和离开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他话说到这一步,听在她耳中,可以翻译为——你还在苦苦等他?太可怜了,我给你介绍个新的吧,别想不可能的人了。
她握着酒杯的手指僵硬了一瞬,很快又恢复,她将酒杯放回茶几上,隔了几秒才开口:“不要了,常哥,我有男朋友了。”
常昭一愣。
虽然早就听说过,但多少还是有些意外,佯装无意打听着:“谁啊,说说看,哥给你参谋下,这个年龄了,要找就找个长久点的,倒不是催婚,要是能结婚最好,你就会有自己的家了,是不是?”
叶长安垂下眼,脑子迅速转起来。
结婚就能有个家吗?这点她很不屑,离婚的人那么多。
但现在她不能说玩玩的,那样就显得她好像是个被盛惟景抛弃之后自暴自弃的可怜女人,她抿唇,“当然是长久的,冲着结婚去的,常哥,到时候请你喝喜酒,你可以提前把红包准备起来。”
常昭微怔,他倒没那么多心思,以为叶长安这样说就是认真的,在怔愣过后想起盛惟景的嘱咐,挑眉道,“你还没说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他呀……”叶长安努力朝着和盛惟景截然不同的方向去编:“比我小几岁,家里挺普通的,工作目前还不是很稳定,但是人很努力。”
顿了顿又补充:“对我很好,会给我做饭,在家做所有家务,每天等我下班送我回家,脾气也好,从来不对我发火……”又隔了两秒,再补充:“还很帅。”
常昭立刻就判断出,她说的是那个韩越。
叶长安编的时候只是为了打肿脸充胖子,证明这个人和盛惟景不同,以及这个人对她很好,但到最后,她发觉方向有点跑偏。
越说越觉得好像韩越。
她不敢再继续吹下去,笼统地总结:“总之,我觉得他是个很好的人,等有机会了,带他见你。”
常昭问:“他叫什么名字?”
叶长安这时候哪里敢说什么名字,编个名字也太具体了,她不想给自己挖这个坑,故作诡秘地微笑,“等到带他见你的时候,让他给你做自我介绍。”
盛惟景叫常昭过来主要是为了确定叶长安是不是在和韩越交往,现在常昭算是确定了,又问几回,见她死活不肯说名字,他便没再勉强。
从盛景离开,常昭在停车场上车后没立刻开车,而是先给盛惟景打电话说这件事,他将叶长安原话转述给了盛惟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