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顿了几秒,没再说话,低头喝粥。
叶长安说完又后悔,但她控制不住自己。
韩越喝完之后没立刻离开,等她也喝完,他拿着碗去厨房,将锅碗都洗干净,出来之后看她一眼,说:“我走了。”
叶长安没反应,她打开了电视,直勾勾盯着里面的广告,就像没听见他说话似的。
等他走了,她攥着遥控器,懊恼又席卷她脑海。
韩越这个人,她不讨厌,也谈不上多喜欢,对他那张脸有一点微薄的好感,他知恩图报,对她的坏脾气照单全收,也非常善解人意,像昨晚那种难堪处境也没有好奇地问她家庭情况,甚至帮她干活也不嫌脏累,会在她难受的时候熬夜照顾她……
她才认识他多久?她觉得恐惧,短短数日,这个人好像已经慢慢侵入到她的生活里了,甚至还机缘巧合地了解到她的很多情况……
她厌恶这种距离拉近的感觉。
之前两年多时间,她身边其实不是没有过男人,最开始的时候她也想过像别人说的那样,用新欢忘记旧爱,她在盛景里非常轻佻地跟陌生的年轻男人言语暧昧,但那感觉跟给自己演戏差不多,她无法投入。
甚至有一回,她和一个男人进入空无一人的包厢,在黑暗里男人抱着她,低头贴近她的脸。
她在被亲吻之前别开脸,那一瞬,她深深地感受到一种对自己无以复加的厌恶。
这种轻浮的游戏拯救不了她,后来她不再玩,和周围的人保持着距离,她不想自己的生活看起来更加糜烂糟糕,也没有心思再去发展一段关系。
除了姚茹的病情,没什么能让她有感觉,她觉得一个人生活下去也不是不可以,反正她要求不高,并不想活很久,能赢姚茹就可以。
但现在,她觉得自己平静的,孤独的生活被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男人给打乱了。
他没错,她却也迁怒于他,可当他一脸失落地离开,她又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她站起身往窗口走去,低眸往楼下看,视线中出现韩越的身影。
他似有所感一般,忽然停步回头,往楼上望过来。
她心跳一瞬漏掉一拍,侧身躲到窗帘后,可很快就觉得自己这个举动很多余。
好像心虚似的。
想是这么想,到最后也没再往窗外望,她赶紧回到沙发边,手机在茶几上一震。
她拿起来,里面是叶龙飞微信发来的一连串消息,从昨晚骂她骂到现在,没骂出什么新花样——无非就是说她没良心,冷血,薄情,不孝顺……诸如此类。
就刚刚还发了一条说她这样对待自己亲生母亲会遭报应的。
她随意地将手机扔到一边没有回。
看叶龙飞还有空骂人,姚茹应该没事,她说不清是什么心情,有点麻木。
姚茹之前就因化疗陷入危险,进过重症监护室抢救,这一回是第二次,死着死着又活过来了。
要再这么折腾几回,她怀疑她对姚茹的最后一点期待也要耗空了。
……
姚茹一度陷入病危的消息很快也传到了盛惟景那边。
这两年,盛惟景就没回过国,他是下定了决心背水一战破釜沉舟的,海外部做不起来他不打算回去。
有尤家的联姻这张牌,以及盛承运坐镇盛世,一时倒也不担心盛世总部会乱。
但他依旧多留个心眼,让常昭多数时候呆在国内,定时和他汇报情况。
这情况不光包括盛世的,也包括一些叶长安相关的,其中就有姚茹的病情。
常昭第一回 听到他要资助姚茹看病的时候,十分不解,当时问他:“叶家人那样对待长安……您为什么要帮他们?”
那时,盛惟景深深看常昭一眼,“我没有帮他们,我是为了长安。”
叶长安在决定和姚茹见面之后才振作起来,他大概能猜到她的心思,她骨子里有些特质与他相似,他知道她想赢,某种意义上,他和叶长安可能是这个世界最能理解彼此的两个人。
方杰说,叶长安感受不到爱,他想,那就暂时算了吧,没有爱,恨也可以让人活下去。
所以姚茹不能死,至少不能这么快死。
叶家非常穷,根本无力支撑姚茹的医药费,这两年来,常昭按照盛惟景授意,给了叶家不少钱用于姚茹的治疗。
盛惟景对这事儿看得很开,每一次化疗都是受刑,姚茹现在被延长的生命其实只剩下受罪,过度治疗榨干了她的生命力,只是身在局中的人不自知而已。
这回是医生第二次给叶家人下病危通知,姚茹现在已经瘦得没有人样,虽然勉强脱离危险,但进食困难,靠每天输ye维持营养供给,时不时就连血小板和红细胞也要靠输ye,人已经虚弱到就连下床都困难了。
医生的意思是,姚茹剩下的时间最多也不过两三个月,现在的治疗策略已经改变,延长生命很难做到了,就看如何保障姚茹最后这段日子的生活质量。
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