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就算想离开,凭她自己根本不能养活自己,就连一口饭也吃不到,她忽然觉得姚茹说的是对的,她好像个废物。
但又下意识地在和这种想法抗争,低喃一句:“我不是废物。”
“不是吗?”
她听见了一个男声。
有人从树后面走出来,她看到他,恍然间想起,原来她已经不是小孩了,她早就长大了。
她被眼前的男人带出了徐家村,去了江城,她还上了大学……
盛惟景站在她面前,看着她,他脸上带着一贯温和的那种笑容,但他开口说的却是:“不论你多大,你还是个废物,尤思彤还能帮我,你呢?你除了给我添麻烦以外什么都不会。”
“不是的!”她着急了,努力争辩,“我按照你说的考上了C大,我可以为你工作的,我还是有用的,你不能,不能……”
他还是笑,“我缺人为我工作吗?你在盛世给我带来多少麻烦你难道不清楚?你是多余的,不然也不会被赶出盛世……”
“别说了——”
叶长安被惊醒过来。
四周黑漆漆,伸手不见五指,她跌跌撞撞地下床往浴室去,打开灯,看到镜子里的自己。
梦境荒诞却真实,她怀疑自己方才最后那句已经喊出声,一时竟惶恐到不知道哪里是梦哪里是真实,此刻看到镜子里的自己,杂乱无章的话全都堆挤在脑海里,好像不断循环重复:
废物,多余的……
多余的废物!
盛惟景的声音也掺和在里面:
我会和尤思彤在一起。
也许还会和她订婚。
她头痛欲裂,身体滑下去,坐在地板上,无力地抓着头发。
她的父母不喜欢她,因为他们喜欢儿子,所以他们喜欢弟弟,她的一切都要让给弟弟。
因为她没用,她是女孩子,是多余的。
盛惟景也觉得她麻烦,对,他一定是觉得她麻烦,留在盛世给他招惹风言风语,又没尤思彤有用,所以他也不要她了。
对他来说,盛世很重要,与之相比,她根本不值一提。
三年……天知道会发生什么,他本来也没说过喜欢她,接受她的时候就很勉强,尤思彤是他的前女友,尤思彤离开的时候他还很消沉难过,或许和她解释的话都是假的,他就是要和尤思彤复合。
三年,他去开拓海外市场,尤思彤从旁协助,他们也许朝夕相对,没有感情也能培养出感情来……
她开始控制不住自己的幻想,她想哭却哭不出来,就连流眼泪这么简单,人人都会的事情她都做不到,她骂起自己:“废物,废物!”
后半夜,叶长安过得浑浑噩噩,在床上辗转反侧一阵,又站在窗口往下望。
抑郁症最严重的那段时间,她每天都会醒很早,醒来之后再睡不着,在安静和黑暗里感受绝望将自己一寸一寸吞噬。
方杰告诉她,睡不着就不要勉强,去做些转移自己注意力的事情,例如晨练跑步之类。
后来,她凌晨四点醒来,盛惟景也会起来,陪着她在院中一起跑步。
他将她从徐家村带出来时,她身体不好,一身大大小小的毛病,再加上心理病,曾经她一度非常恐慌,害怕盛惟景会嫌弃她。
但他没有,至少他没有在她面前表现出来过,对着她的时候,他一直很耐心很温柔。
在那之前的十几年人生里,没有人那样对她。
天亮起来,她开始觉得难受,这种难受是生理上的,她在洗手间对着马桶干呕。
吐不出什么来,最后眼眶泛红,胃ye都吐出来。
对着马桶喘气一阵,她听见了楼道里的脚步声,立刻就拿纸巾擦嘴,然后冲了出去。
盛惟景刚走到楼梯口,她喊了一声“盛哥”。
男人停步,回头看过来,立刻就皱起眉头。
叶长安发丝散乱,眼眶泛红,眼底还有红血丝,到现在身上还是昨夜的衣服,脸色苍白憔悴。
只是一夜而已,他正扣袖扣的手顿住,语气发沉:“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
她从他的声音里听出了不悦,以及……
她忽然不确定,那是不是嫌弃。
反观他的状态还是很好的,西装革履一表人才。
她越来越觉得自己好像一堆垃圾,她仓皇地低头,胡乱地解释:“就……就没睡好。”
接下来便是冷场。
盛惟景自然清楚她为什么没睡好,他这个人一旦做了决定是不会回头的,而她可能还是小姑娘心性,将他要离开,要和尤思彤在一起并订婚这些事看得很重,他觉得他已经解释得很清楚,这只是暂时的,可她好像还是无法接受。
他没有将这当成一场分别,因此也并不理解她为什么要这样,但有一点不容置疑,看到她这么折腾她自己,他还是不好受。
许久,他说:“今天在家休息吧,蓝岛那边还有分店长Cao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