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后座,拿着纸巾擦眼泪。
好一阵子,眼泪还是没停,她最后苦笑出声,“你说,我这没眼泪的毛病该不会就这么给治好了吧。”
常昭默了几秒,“你这个是生理性泪水,应该是眼睛被酒水刺激到了。”
“你这人真没意思,都没法开玩笑。”叶长安很扫兴地靠住了椅背,望着车窗外,但眼中还是混沌的一片,她说:“我怕我瞎了。”
“别乱说。”
“你说梁晨文会遵守诺言交货吗?”
“……会的吧。”
叶长安低下头,手里纸巾被捏得皱巴巴,她声音小了点,“今天的事,千万,千万,不要和盛哥提,行吗?”
常昭没说话。
安静中,她又开口,似乎在笑:“太狼狈了……有些丢脸,我不想让他知道。”
许久,常昭“嗯”了一声。
……
叶长安的情况比想象中糟糕。
到医院,她的脸已经红肿得很厉害了,医生判断她角膜和泪腺都受到严重的刺激,除了开眼药膏和眼药水以外,还要求她在接下来几天密切关注自己对光刺激的反应,有任何异常及时到医院来。
医生说:“你这个情况,未来几天都会有视物模糊的症状,你要千万注意,生活各方面都是,最好有个人照顾着,一周内不要看手机和电脑这类蓝光屏。”
从医院出来,常昭看一眼叶长安,半天没说话。
叶长安笑着问:“看起来很惨是不是?”
“你还笑!”常昭不知道要怎么骂她。
她的脸是肿的,眼睛也是红肿的,里面布满红血丝。
常昭忽然想起个问题,“明天还要见方医生,你这样怎么去?”
叶长安摆了摆手,“往后推一下吧,对了……”她往远处望,觉得自己好像个盲人,“这几天我不能回去了,我会和盛哥说我住学校有事,你别说漏嘴,你明天关注一下梁氏这批货的事,有情况通知我。”
她说话还是像个没事人,但等坐上车,她又找纸巾擦眼泪。
医生说她这几天可能都会不时流眼泪,她一边擦一边说:“难怪我这么多年没眼泪,原来都存到这时候了。”
她的语气一直很平静,很正常,偶尔是开玩笑的那种,常昭一时也判断不出她在想什么。
一般姑娘要是遇上这种事,大概死的心都有了,但叶长安不是一般姑娘,他正想问她没事吧,结果车里响起她的手机铃声。
叶长安摸到手机,非常艰难地凑到跟前,看清屏幕上的“老公”俩字,她按下接听放在耳边。
盛惟景在那边问:“在哪?”
“我在学校,”她语气轻快,“我们分了论文导师,我的导师是个美女,她说这周要和我确定一下论文的方向,还要给我讲讲写法,我最近就不回去啦。”
常昭往内视镜瞥了一眼,叶长安真是个戏Jing。
盛惟景说:“明天不是要见方医生吗,我明□□程可以空出两个小时,到时候常昭带你先去,我可以随后去和方医生谈谈。”
“太可惜了,”她一只手握着手机,另一只手还在使劲抓纸巾,“论文的事情有点急,我导师下周可能要出差,明天我估计去不了,我和常哥说一声吧,往后推一下。”
盛惟景那边安静了会儿。
他肯定不悦,他特意空出时间来想和她的心理医生谈她的心理评估,她却临时掉链子。
她很清楚,但没办法,顶着这样一张脸,她不能去见他。
盛惟景说:“你再推迟,下次我不一定还能抽出时间。”
“我自己去就可以的,”她喉咙有些堵,深吸口气努力让声音正常,“你忙就不用管我了。”
盛惟景又问一遍:“今晚不回来?”
她“嗯”了一声。
“随你吧。”
盛惟景挂断了电话。
这下她知道,他是真的不高兴了。
第16章 获得安慰和满足的,在那个……
盛惟景挂了电话,心情确实不太好。
他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对叶长安的骄纵太过了,说实话,她现在真的挺无法无天的,这种提前约定好的事情临时放人鸽子的事儿都干得出来了,以前她不是这样。
他挂断电话后去浴室洗漱,出来之后有些困乏地在床上躺了会儿,总觉得身旁少点什么,要是她在,肯定会往他怀里钻。
他其实有些事情,很想和方杰聊聊。
作为叶长安的心理医生,方杰当初很反对他和叶长安在一起。
几年前方杰得知叶长安追他,曾对他说:“这不一定是爱情,长安这样的人,有这种过去,她自己可能都没法辨别什么是爱,她从来不觉得自己被人爱,也很难以正常的方式去爱一个人。”
他没接话,方杰补充说:“当然,我并不是说她永远是这样,只是目前以我对她的观察来说,她对你的那种依赖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