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西给秦昀礼又放了些权,参与到粮钱事宜中,他本是聪慧的,知人善用也是上位者要做的。
以榆州郡府城为中心,她又指挥着势如破竹的连胜两城,主要是看上了下属两县有一盐矿一铁矿,是要紧的战略物资。至此榆州郡全郡彻底掌控在辰西手中,并且进入钱粮铁的良性循环。她手底下有人问她:“您怎么不称王?”她反问道:“天下十三郡,我们一个榆州郡是能打的过富足的京城禁军还是能打过十万戍边大军?称王找打?放出消息去……”她呲牙一笑:“咱们是讨生活的良民。”
虽然外界传言榆州郡振虎军都是“讨生活的良民”,但她们的行为是实实在在的反叛。而南方富庶的江东却有着横占三郡,真正打起反旗已经称王的,号梁。朝廷也作出了反应,一方面派军平叛去打梁王。另一方面提拔了将领,封了卫国将军给世代将门的明国公府惯有百年一出的将才名声的世子霍彧。给了虎符去领导戍边十万大军。
这是明面上的消息,实际上……辰西神色不明的看着眼前的霍彧,给足了礼仪:“将军亲自前来有何吩咐?”秦昀礼站在一侧指挥着下人说:“还不快给将军看茶。”
茶水齐全了众人皆被挥退,霍彧这才沉着声表明来意:“君上派我在前往关口的路上经过榆州郡时带给尔等招安令。”他抿了一口茶,年轻的脸上尽是沉稳,任谁也看不出他心里不耐烦极了,像榆州郡这样还不成气候的反贼按他的意思是他直接到边关再领军挑头直接灭了就是,只是朝中与他意见不和的人极力主张招安。如今他亲自前来,给这些反贼台阶下,耽误着他的时间。他干脆说道:“朝中封了你诰命,接了旨我便离开了。”
许久没见人回话,辰西意味深长的看着他,沉默了良久说道:“将军。我什么时候说要接旨了?”
霍彧是合格的将领,学会了喜怒不形于色,只是心高气傲又年轻的他还是有些惊怒,只一句反问就暴露了他的情绪:“尔等要抗旨不成?”
辰西是能文能武不错,而身为一个成功的帝王,她还擅长揣摩人心以求制衡。霍彧放在年轻一辈儿是够看了,足够优秀了。但是放在辰西面前还是有些捉襟见肘。当然他的领兵天赋可能给人惊喜,她审视着眼前这位年轻英俊的卫国将军,决定给他一个机会。看看他是盛名之下无虚士,还是难副其实。
她改口说道:“将军舟车劳顿,不若明日再说启程离开。”
霍彧看她既没有接旨,又没有抗旨,似乎意思是她要考虑一下明日再接。于是他也不好就这么离开,虽说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但是他还没到边关,第一件事他也不想搞砸。于是他点头了,只见辰西缓缓的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站在一侧的秦昀礼打了个寒颤。
安排下霍彧的住处,辰西不藏私的将他带到校场,露出了振虎军的利爪。给他展示了一番,请教的说道:“还请将军提点一下,步兵可以此阵破骑兵否?”说完她下令指挥着校场上的队伍,变换起阵型来。
霍彧其实从到了校场就开始惊讶了,这些他觉得不堪一击的泥腿子组成的军队竟然可令行禁止,甚至七分像朝廷的官军。还有些他看不明白的,略一琢磨似乎也很有效。此时他看着辰西多出了一点尊重,说道:“此阵是不错,或可抵挡住少量骑兵的冲击。而且主要还是得因地制宜。占住高地尚可,若是平原上也是不行的。更别谈攻破骑兵了。”
辰西点点头,说道:“那加上此物呢?”她招了招手。只见阵型中一小队齐步向前,举起一物随着旗帜挥舞,燃起火线“砰砰砰”的打中远处的靶子。
“这是……火铳。”霍彧眉毛微拧,“只是此前并未见过如此制式。填充装填至此?不知炸膛可多?”辰西回答:“一成。”
“一成的炸膛可能!?”他终于沉不住气了。辰西挑了挑眉说:“再看此物。”只见一门大炮缓缓推出。“这是神威将军炮?”霍彧说。辰西回答:“算是,只是炸膛可能只有神威将军的一半。”
霍彧再次震惊了,他浅褐色的眼睛里充满了震动,身为将军,他太知道火器意味着什么了,只是朝中最好的铳炮,也得考虑极高的炸膛率给战场形势带来的影响,还不如用人命去填。可如果是像振虎军这样的火器,他也得承认:“是,如此骑军可破。”
辰西算是谦虚的点点头说:“是,只是还需提量才是,不然只是空谈。那若是此阵没有火器,换做长枪。将军也无骑兵,同样人数下可有法破此阵?”
这是在考教我?难道是不甘心被招安但又抵抗不了朝廷兵力,遂想看看朝廷的真正实力好让她放下心中的顾虑安心效忠?霍彧这样想着,思考一下道:“此阵也有破法,若置于军中,必行雁式以发挥全部优势,只是如此一来只要以锥形冲破总式就可挟制一二,在以弓箭压住,从两翼切入便可攻破此阵。”
辰西满意了。她最后问了一个问题:“将军为何打仗?”
霍彧怔了怔,若是问他怎么打仗他能连着说上不停,但要说为何……他思考过很多次,却总是无法回答。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