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yin喝过酒,谢权不放心,亦是想趁机开溜。
“哥,我送你回去吧。”
江yin睨过来目光,谢权心虚地把面前空了半瓶的红酒往里移了移。
“那这样吧,我出去给你叫辆车。”他迫不及待打开门,侧身等江yin出来。
江yin拿起搭在椅背上的西装外套,站起身时冲袁家长辈微一俯身,道别后离开包厢。
酒店门前不准出租车停靠,谢权索性调出APP叫车。
夜风急而清凉,驱散了夏末难耐的余温。
江yin伸手扯下领带,解开脖颈处的两颗衣扣,紧箍着他的压迫感终于减轻了不少。
“回去吧,别让长辈等太久。”
谢权扬了扬手机:“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我得看你上了车才放心。”
手机铃乍响,是司机的号码,他打了个手势给对面驶来的车,随后自顾自言语:“看来这司机是个新手啊,不会开定位吗。”
车缓缓停至跟前。
江yin睁开轻阖的眼,几步走过去试图拉后座的车门,谁知,是锁住的。
他按捺住自己的不耐,叩响车窗,示意司机开锁。
须臾,“啪嗒”一声响,江yin拉开车门躬身而入。
谢权在打车的时候就告知了地址,他懒得再交代一遍。
车迟迟没有启动,江yin最后的耐性被磨光,抬眼往驾驶座看去。
暗色中,女人过长的发垂至腰际,随着从窗外吹进来的风一荡又一荡。
路灯乍然亮起,霓虹闪烁。
她的脸在灯光的映衬下显得隐晦不明,但那双沉默的双眼,却明亮万分。
第5章 簪花之手(5)
姜皑在日本不常开车,如今回国交通规则不一致,她更不敢狂踩油门。
透过后视镜看后座上的男人,他闭着眼,脸颊微微泛红,唇色却极淡。
姜皑不自觉用手指摩擦方向盘,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心绪又皱成一团。
江yin早年应酬伤了胃,只要喝酒一定会不舒服。
车厢封闭,酒气混杂着不知名的香料一并冲入鼻腔,让他不自觉皱起眉,“麻烦开下窗。”
姜皑愣了愣,连忙按下中控,将车窗半降回头询问,“这样可以了吗?”
江yin并未看她,低低“嗯”了一声。
姜皑握着方向盘的手下意识松动,停至红绿灯前,她从置物架拿出一瓶水递给他,“喝点水会好受一些。”
她说完这句话便扭头看另一方向的灯牌,表情平和,眼神更是平静。
江yin垂眸盯着手里的瓶装水若有所思。
姜皑放至在腿上的双手握成拳,一句“没有你常喝的纯净水”差点脱口而出,话兜转到嘴边被她硬生生咽回去。
车程近二十分钟,夜幕完全降下来的时候,姜皑把车停到楼下。
江yin没有立即下车,反倒是坐直身子妥帖整理泛起褶皱的衬衫衣摆。
两人都没有轻易开口,这一段不长不短的沉默像是留给彼此斟酌话语的默契配合。
姜皑用余光将他的一举一动收入眼底。
他把衬衫衣袖挽至手肘处,露出一段弧度修长的小臂。西装外套搭在左手臂上,准备推开车门时,动作微微一顿。
他敏锐的捕捉到她的目光。
不安的,期待的,强行掩饰住关切的,凝视。
江yin收回手,口吻没有温度,仿佛只是朋友重逢后不冷不淡的问候。
“什么时候回来的?”
姜皑神情放松不少,唇边带了笑,语气轻快,“上个月回的。”
江yin颔首,没有继续多问,干脆利落地躬身下车。
背影清臞贵气,比留在记忆中的添了几分矜贵与难以触碰。
忽地,他脚尖一旋,往回走过来。
姜皑透过车窗看到他毫无情绪的脸,半落下车窗,还未开口,便听到他低沉微哑的声音从上方落下。
“上楼,我有话问你。”
姜皑没吭声,试图以沉默抵抗。
从再次见到他的那刻开始,她尽力维持的情绪总是大起大落。像是断了线的风筝,在情绪风浪中暴涨暴跌。
这种感觉很不好,让她有种还在治疗期的错觉。
江yin眸色沉沉,眉眼未动,目光从高处落下,顺着光线的转影一寸寸扫过她的脸,将她情绪的轻微变化收入眼底。
“你还欠我一顿饭。”他淡淡说道。
五年前的一顿饭。
江母介绍朋友家的女儿给江yin认识,小姑娘刚上大学还有些不适应,希望江yin能多帮帮忙。
那时候姜皑是江yin的女朋友,知道自己好不容易追上的男朋友要和别的女生吃饭,语气幽怨地问:“你缺这一顿饭吃吗?”
江yin写字的手停下,抬头不解地看她。
“我亲手给你做饭。”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