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边是不好去的,要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多人饿死在这边。通行证只有属于那里的人才有,她们明显不属于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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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铎被送进了一间空屋子,那间屋子原是老板的杂物间,平常老板是断不会给的,可他知道沈月要做什么,也希望沈铎快点走,就也痛快地借给了她。
屋子只有放着床垫子的那个角落属于他,周围依然放着扫把和拖布,常年不住人的房间有股霉味,沈铎进去环视了一周就在那一方床垫上躺下来,小小的身子裹上一条毛毯,显得羸弱不堪。
沈月生得好看也讨人喜欢,她在风月场合混久了自然懂得利用自己天生的优势。从那天开始她屋子开始频繁的进出士兵,有的时候分开进,有的时候一起进,里面的男女声一响就是一天她也不在乎,只为了换一张通行证。
通行证没有富裕的,成年人更不可能过去,她睡了些时日,对着一个士兵千求万求他才把自己的证件掏出来。
只能是小孩,我就站在闸门边,用完了立刻递给我,要不然你知道后果。
我知道,只有孩子,一个男孩子。
她下体肿痛,送走了士兵之后穿上衣服就到了杂物间。
出来。
他们在一个屋檐下,居然已经许多天没好好见过一面。
男孩好像又瘦了一点,她也瘦了一点。
和我出去。她拉过他的手,捏到湿润的小掌心。
沈铎被关在杂物间几天,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觉得母亲憔悴不少。
沈月一路走了很远把沈铎拽到闸门口,直到她从衣兜里拿出那张破破烂烂的纸票他才知道她要干什么。
她把通行证按在他身上一把将他推到闸门前,守门的卫兵与她厮混多日,并未计较她手中的票与人不对等,一开闸门就放了人进去。
男孩脚踏过闸门那一刻,她的心静了。
以后她再也没有这个儿子,她不会在想着要分一口饭给他吃,也不会再有人捂着她的脸问她疼不疼,一切都回到八年前的样子,未来不管他是生还是死也都与自己无关。
走吧,以后我们没关系了。
沈铎目光一紧,双手紧紧抓住满是荆棘的闸门。
沈月对他虽然总是淡淡的,却从未说过如此决绝的话。这是他在这世上唯一一个亲人,她不要他了,这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
你别走!柔嫩的皮肉用力绽开一道道血痕。眼泪如泉涌一般涌出来,他哭得撕心裂肺。
他从没这么痛快的哭过,眼前一片模糊,只能看到一道红色。
沈铎的哭声在她脑袋里不停冲撞,她转身走了几步之后声音没小却反而更大。
别哭了!她的吼叫声镇住了痛哭的孩子,他竟真的一下止住哭声。
你只不过是个野种,拖累了我这么多年!如果没有你我过的不知道有多好!为什么我当初没弄死你!为什么狼没吃了你!
她歇斯底里的喊叫,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砸向他。
滚!别再回来!死也死远点!
那石头落到男孩的身上没什么重量,可却砸掉了他紧扒着门的手。
沈月低下头用发丝遮去自己红肿的双目,转身跌跌撞撞地离开。沈铎看着她背影远去,失魂一般垂下眸子。
她脚步虚浮,身体上的疼痛犹在。
没人知道她视野也是混浊的。
到没有战争的安全地方去,给人帮工也好,偷东西也好,怎么都能活下来。
反正,再也别回来!
女人仓皇离开,就在这时,他胳膊给轻轻戳了两下。
他猛地回过头,身后站着个洋娃娃一般精致的小女孩,淡紫色的连衣裙,发尾略微卷曲的娃娃头,一双大眼水灵透亮。
他突然的动作似是吓了她一跳,她身子明显抖了两下,然后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手里的大面包,朝着他递过去。
那只手那么小,还在微微颤抖。
沈铎没接,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接。尊严这东西他早就没有了,可突然就是不想在这小孩面前伸手。
你,不吃吗?
小姑娘清泉般澄澈的大眼仰望着他,掰下一小块放在自己嘴里。
边吃边说声音含糊不清。
特别好吃。
他是饿的,从搬出沈月的屋子开始他每天就没怎么好好吃过东西,看着她手里的食物,喉咙吞咽艰难摇头,肚子却发出难堪的叫声。
沾着泥灰的深蜜色皮肤从颧骨开始赤红,蔓延到耳根上。
他已经麻木的灵魂突然间学会窘迫无助,紧接着羞臊地低下头。
他不知道什么叫善意,只觉得这种新奇的感觉会让他脸红。
人在睁愣,下一秒,血肉模糊的手却被柔软的小手拉住。
她以为他不喜欢吃,把剩下的面包囫囵吞到嘴里。
走嘛,我家里有好多好吃的。
软乎乎的手臂仿佛一折就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