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却不知,夫人意下如何?”
……
在外头等得百无聊赖之际,心兰忽闻一声惊天动地的虎啸,顷刻间打了个激灵,座下的追云并另外两匹马也绷紧了肌rou。
栗子猛然蹿到了前头,紧张得蓄势待发,就是不知道是急得想带主人逃跑还是跟那猛兽干架?说来惭愧,做了铁姑娘的坐骑以后,小棕马虽然没吃多少苦,但碰到的事儿远比一般同类要多。
小白菜是三匹马里头表现得最怯懦不安的。
不同于成熟稳重得仅仅是仰着脖子静观其变的追云,那一双马眼儿左右四顾,始终提防着可能存在的威胁……但这已比普通马匹强了太多了。
少女忽然想到什么,抬起手,打了个不响的响指,方还惴惴不安的小白菜立即便站定不动了。
安抚好马儿们的情绪,叫它们围住了自己,不许乱跑。心兰又在心里唤了001,默默估测着时间。
……
那白夫人期期艾艾说了一堆话,只恨那花无缺软硬不吃,全然没有眼线所说的“君子之风”。
便是见了自己这般华衣美妇脖子上系着根铁索,深深钉入墙里无法逃脱,住在这满地都是稻草,只有角落里放着只水槽的马厩里……
他也只是微微挑眉,薄唇轻启,似有不解地道一声:“……夫人好雅兴。”
白夫人听得羞愤欲绝,但她毕竟不是寻常角色普通女子,瞧着白衣公子凄然一笑:“公子何必挖苦贱妾呢?我、我已是生不如死了……”
花无缺打量着她身上的绫罗绸缎,笑而不语。
白夫人,也就是马亦云,迎着他的目光涕如雨下,惨然道:“公子莫非是瞧我衣服打扮还不错,因此不肯信么?”
她长叹一声,解释道:“这一切都是我的丈夫做的……他是天下最会吃醋最不讲理的男人,总认为只要他一走,我就会和别的男人勾三搭四。只要别人瞧了我一眼,他就要将那人杀死,你现已瞧过我了,便是不愿救我逃脱,他也要找你算帐的!”
他点点头,温声道:“是有些凄惨,尊夫也确实有些不讲道理……不过易地而处,倘若在下处于夫人这般境地……”
白衣公子轻轻牵起唇角:“除了脏了些,倒也没什么不可忍受的。”只是要心上人吃醋到这种地步,实在怪心疼的。
他平静地叙述着,转过身便要离开。
马亦云眼里简直要喷出火来,挣扎得铁链子都当当作响:“你……你简直不是个男人!什么名震八表最是怜惜女子的无缺公子……见着女子沦落至此,你竟还能无动于衷,呸!”她是实在气得丧了理智,竟不慎泄了底。
直到那白衣公子缓缓侧身,才惊觉失言:“原来夫人知道在下的名号?真是惭愧。”他仰着头轻描淡写道。
白夫人忽然觉得,自己与丈夫的谋算其实早已被这少年公子识出,他没有戳破,不过是懒得同他们计较罢了。
只是如今骑虎难下,她咬咬牙,呼喊了一声:“呀,糟了……我丈夫回来了!公子,您快救救贱妾吧!”
然而花无缺看都没有看她。
下颌线微微放松,甚至语带笑意地问道:“哦?在哪儿?”
正在此时,外头一扇窗户“砰”的一声被震得四分五裂,一个面色黝黑胡须满面的雄壮男子跳入花厅,怒吼道:“就在这里!”
这正是十二星相中的虎,白山君。
马为虎妻,白夫人马亦云便是他的妻子了。
“哦,原来在此……”花无缺看了他一眼,抚掌作揖斯文有礼:“阁下在暗处窥视多时,正门大开,何必这般莽撞而入?在下冒昧打扰已是罪过,又岂敢麻烦二位贤伉俪同来送客?”
这大汉冷哼了一声:“少废话了!小子,你竟敢勾引我的妻子……哼哼,我十二星相的白山君可不是吃素的!”
又一跺脚,对着那自他现身便摇着尾巴走过去的大老虎怒喝道:“没用的东西,还不快跟我一块儿,将这偷人老婆的混账贼子拆骨入腹!”
白夫人也在一旁拍手娇呼道:“对,不要怕他,为了我,你也该和他拼了!公子,你若赢了我丈夫,咱们便可做一对快活鸳鸯了!”她故意说得甜甜腻腻,仿佛就是故意要教他恶心分心似的……
白山君拳势越来越凶猛,那头本像是小猫一样的老虎也竖起了钢筋似的尾巴扑跃着配合主人的攻势。
他击出的每一个招式仿佛都已拼尽全力,但他第二拳发出,力道却又和头一拳同样凶悍……他的刚拳在左,则那发出腥气的虎口便在右,教人难以躲藏。
但花无缺身形如惊鸿、如游龙,满厅飘舞。
白山君拳势虽猛,空自激得他衣袂飞舞;虎爪掏心,迅疾凶猛,但搭不上他一片衣角……这般下去,一人一虎俱是对那抹白衣无可奈何。
片刻工夫过去,白衣公子闪身而退,气息分毫未乱。
马亦云心下着急,但语声反而愈加娇柔滑腻,声调愈高,内容更是越说越离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