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嫌,紧张问道:“哥哥你有经验吗,我这种会不会真的瞎了………”
话还没问完,便听见“轰”的一声,有什么东西从天花板上掉了下来。
抱着她的人松开了一只手去挡,溢出轻轻的低哼。
云及月的心脏提了起来,呼吸屏住,慌乱间不顾上自己那些小矫情了:“你、你有事吗?”
在火焰熊熊扑来的声音里,她听见了短促的回应:“没事。”
“那你……”
男人扶住她的脑袋,语句更短更沉:“靠过来,不然会砸到你。”
………
眼前还是一片黑。
医生为了防止她的眼睛受到二度刺激,让她一直戴着眼罩,并千叮咛万嘱咐不要随意摘下来。
云及月也不知道自己在医院呆了多久,久到她崴伤的脚腕都渐渐消肿,可以正常走路了。
她顺着声音捕捉到了一旁正在整理东西的小护士:“护士姐姐,我会瞎吗……”
“你是高度紧张和外界刺激引起了血管痉挛,只要慢慢放松下来,等辅助药物的药力生效,视力自然会恢复的。就是不能一下子见光。所以先等等吧,不要太着急。”
“谢谢哦。”
云及月只好乖乖地继续当睁眼瞎。
她仰起头,脑海里回溯到之前的一幕幕,又想到了之前的那个温暖且令人安心的怀抱。
“姐姐,你知道是谁把我送来的吗?”
“我不太清楚,可能是消防大队的便衣之类。我好像跟那个男人打了一个照面,但不太确定。”
护士关上柜子。
“人家要救很多人,很忙的,你要是想感谢的话,之后去可以去送锦旗。”
云及月仰着头,唇瓣咬紧:“都怪我当时太紧张了,竟然忘记了面对面和他道谢……”
不过。她有一种直觉——那个人不愿意跟她多说两句,可能是在当时那种情况中,抱着她这个陌生的女人有些尴尬。
她要是在当时道歉了,他也许只是敷衍地“嗯”两声。
…………
宾利慕尚飞驰在空旷无人的沿山公路上,白炽灯的光被朦胧夜色搅得浑浊,像是蒙了层灰纱。
漫无目的了好一阵,江祁景才渐渐放慢了速度。
他手指紧紧扣着方向盘,袖口不经意间上移,露出腕部被火星烫伤的疤痕。那几处伤口还没来得及处理。
因为走得太匆忙了。
就像云及月给他打电话之后,他来得那么匆忙。
事实上云及月的运气很好,躲过了重灾区,如果不是因为眼睛暂时性受损外加崴到了脚腕,肯定可以平平安安地下楼。
但坏就坏在她出了一点小意外,必须要等人帮忙。如果等不到,迟早会中毒晕在里面。
整幢酒店七十九层,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落在重灾区生死不明的人身上。
先不说那些人全是京城里排得上号的名流和富翁,无数个镜头都紧盯着;单说上百条关天人命,优先级就远远大于暂时没有生命危险的云及月。
尤其是事件突发紧急,不超过四十分钟,人手调动暂时还不够。
所以就这么在酒店外等着吗?
江祁景扪心自问,他做不到。
他已经缺席了很多很多个她遭遇危险和委屈的场合。
不能一次又一次地做出错事。
也幸好云及月看不见,也幸好她慌乱中没有在意那么多个可能暴露他身份的细节,更没有把他认出来。
把他当做一个不会再见面的普通人就好。
江祁景起初想过,用这次机会拉近和云及月的关系,或者是提出一点小条件,不会得寸进尺的那种,她肯定会答应的。
她一直都是那么好的人。
但是对上云及月渗着水意的眼睛,听见她说自己看不清楚的那一刻,之前的念头全部都烟消云散。
何必要去做这种无谓的挣扎。
反正他想要的关系,想要的东西……
早就已经得不到了。
昨天在醉酒后贸然说的那些话,对并不想和他在一起的云及月而言,只是负担。
江祁景不想把这些负担加重,让她束手缚脚。
没必要这样。
恍惚间,宾利慕尚已经穿过了灯红酒绿的夜景,最终稳稳地抵达盛京名邸。
江祁景从车里下来,就听见女人清脆的声音:“我等一下就回家……”
他僵在原地,手里捏着钥匙,一时间竟感到了几分无所适从。
云及月偏过头,将手机挡在眼睛前,遮住了刺眼的车灯。
“你替我挡了伤,不去医院处理一下吗?”
这话是对他说的。
作者有话要说:酒店的一切信息/火灾的一切经过全部来源于12.31迪拜阿德里斯酒店火灾事故,为了剧情进行了一点艺术加工,可能有些差错,请不要代入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