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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那衣裳给谁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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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淡淡道:“我有话问你。”

    一副审犯人的模样,幼金悄悄叹了口气,说不出心中是什么感觉,许是失望亦或是别的,明明上回他走时还好端端。

    “您说。”她轻声开口。

    “那日我在你床上瞧见的衣裳,究竟是谁的?”陈元卿问她。

    幼金想了会儿,对他解释道:“我不是跟您说过了么,王婆接了人家的活计,因烧了块没法,我才帮忙补了补……”

    陈元卿却摇头,制止了她的话:“你只需告诉我是谁的。”

    幼金与他一处这么久,怎还不会再听出症结所在,这人突然发难,恐是见到姚修穿着那身误会。

    “大人,那……”

    这人此刻正言厉色,蹙眉冷冷望着她,嘴角讥讽的意味太过明显,幼金怔了下,道:“您都知道了何必问我,我当日便说过是人给了王婆银钱请她,您当时未说话,今怎的又翻出来?您若不信,问问王婆便知。”

    陈元卿表情微僵,自嘲道:“你那婆子自是向着你的,水洒了,幼娘你去重新端些来。”

    这人分明在发怒,却陡然重拿轻放,可不像他。

    幼金猜不透陈元卿,只得草草收拾一番,依着他的意思出门去。

    若是寻常夫妻遇到意见不合吵起来,摔锅摔碗的都有,就像她以前和齐圭,哪会这样说句话都得斟酌半天。不过话说回来,她跟这人算哪门子的夫妻。

    小妇人站在院子里吹了会儿冷风,让王婆看见吓了一跳:“娘子,你穿得单薄,也不怕受凉。”

    她连手都是冰冷的,幼金跺了跺脚道:“你快睡吧,灶上我刚添了柴火水温着,我这就进屋去。”

    陈元卿在榻上等了好久,见她提着水来,看着她道:“去了这么久,我还当你已经跑了。”

    幼金抬头望向陈元卿,一时分不清他这是玩笑还是别有深意。

    等陈元卿洗漱完上床,幼金让男人给卷进怀里,在考场里熬了三天,陈元卿是真的累了,他将她手的塞到自己腰后:“睡吧。”

    幼金睡不着,她终究觉得不放心:“大人,我没有诓您,姚相公请王……”

    万一这人迁怒姚修,害了他可就是她的罪过。

    “睡觉!”男人忽出声道,将她身后的被子掖了掖。

    两人抱着睡了一夜,竟是连那档子事儿都没做,幼金心中忐忑,翌日帮他束发时甚至没注意拽掉了他几根发。

    她这样失态,陈元卿何尝看不出。

    他唤幼金坐下,看了她良久方缓缓道:“幼娘,我愿意信你,机会也交到你手上,你莫要让我失望才是。”

    幼金懵懂地望他。

    -

    二月二十六日,春试放榜,京师好些人都跑去看榜。好些个是京师富贵人家的娘子,本朝素有榜下捉婿的习俗。

    但凡名讳出现在榜中,便已是板上钉钉的进士。等来日殿试,不过重新排名,赐进士出身而已。

    王婆子也说要同姚修去街上凑凑热闹。

    “婆婆今日可是有福气,到时该让姚相公请您去酒楼里坐坐。”幼金对王婆道。

    王婆拍了拍衣角道:“娘子对姚相公倒是有信心,他已落榜几次,这回还不知道能不能中呢。”

    “定能的,您快去吧。”幼金催她。

    王婆子去了两个多时辰才回来,幼金见她一脸愁苦觉得不对:“难不成姚相公没中?”

    “哎,娘子,你说这人命该如此也没办法,姚相公还年轻呢,大不了再考下科便是。”王婆叹气道。

    “这怎么可能?!”幼金心中一慌。

    “那榜上一百二十位,姚相公足足数了十遍都没能寻到自己的名字。”

    那人分明说过的,姚修会高中,还是那跨马游街的状元。王婆子在那处絮絮叨叨,说姚修许是时运不济,该去庙里求香拜佛才是。

    幼金几乎站不稳身子,她攥紧了拳,不就是该烧香么,遇上她这个瘟神。她深知十年苦读的不易,偏不过那人一句话便没了。

    难怪初八那日他未再追究,恐早做了打算,他们这些人在他眼中便如蝼蚁般低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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