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陶幼金听见了,却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莫不成还要屈尊纳自己为妾?
他下手这般没轻重,她身子疼得厉害,只见这人不远不近地站在那儿,生怕她污了自己的地儿似的。
幼金暗啐一声。?
她虽命苦,可真没想过要当他劳什子妾室。
幼金隔壁家的香姐儿就给人做妾了,听说日子过得凄惨,连府里的丫头片子都不如,整日要受主母蹉跎。
入人家当了妾,其实就是个供人取乐的玩意儿,随意送人狎玩并不新鲜。?
而且这人贪图女色,与齐圭又有多大区别。
陈元卿也不待幼金回话,便径自去外间换了衣裳,又叫了个婆子来伺候她梳洗。
这婆子是陈元卿自京师带来,见识多了,见到乱糟糟的床铺还有什么不清楚,将幼金原先穿的衣物烘烤干,又自作主张给她梳了个妇人发髻。
幼金兀自恼怒,重新给拆了又梳回她原先样式。
“嬷嬷这样难不成不怕别人知道你家主子白日宣yIn么?”陶幼金讥讽道。
婆子心想这女娘子牙尖嘴利上不得台面,然而命好碰到了个好运道,不然在这巴掌大的永安县怎会叫主子入了眼,遂拘谨着,不卑不亢道:“这是娘子的造化呢,主子不会亏待了娘子。”
主子至今都未娶妻,连个通房都没有,却先纳了妾室,可不是天大的造化。
幼金根本不理会她的好意,一瘸一拐出了门。
陈元卿负手站在院中,见幼金走出来男人扭身看她,眸光自她鬓发间掠过,几不可见地皱了下眉。
但他终究没开口。
“你先家去。”陈元卿又吩咐,“郑或,送娘子。”
幼金却有话说,她倒是毫不知羞,张口问道:“先生,您有银子么?我不会乱说话的,不若银货两讫了如何?”
哪还会像上辈子一般蠢,到处跟左右院子的娘子们炫耀自己睡了陈国公。
陈元卿低头看她,权当她故意拿乔,面带了丝愠色道:“银子我让郑或一会儿给你,先回去吧。”
幼金下犊车前郑或塞了个包袱来,里面装着两锭银子还有小包药。
“娘子回去煎服下。”郑或道。
果真是陈元卿的奴才,连说话的语气都如出一辙。
幼金嗯声:“回你家大人,我不会忘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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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家却正闹得鸡飞狗跳。
周氏在院子里摔东西,又一屁股瘫坐在地上,糊好的伞面被撕得到处都是,那些竹伞架也让人给折断。
幼金把东西藏在袖中,忙去问陶母:“娘,这是怎了?”
陶母顾左右而言其他,把幼金往楼上撵:“姑娘家别管这些事,你去你自己屋子呆着,等你爹回来再说。”
“娘!你自己也有女儿,怎就不怕生了舌疮,报应在小姑身上!”周氏闻言将手里的陶罐一扔,“怎四处与人道我不会下蛋!”
周氏话尽说出口,又放声哭了场。
陶良宝与周氏成婚一年多,至今还没有消息,陶母抱孙心切,在外面说了些胡话,不想让周氏听了去。
幼金记得自己出嫁那年周氏就有身子了,后来听说得了俩哥儿。
她走过去馋扶起周氏:“娘这人嫂嫂你也清楚,心眼不坏,就是嘴厉害的,嫂子别挂在心上,我还等着抱侄子呢。”
陶家这三个女人性子其实都蛮像的。
周氏向来与幼金有些不对付,这会儿见她竟站在自己这边,一时愣住。
陶幼金也是重活了回才觉得她嫂子周氏人心肠不坏。
她跟齐圭成亲好些年都没生个孩子,齐家不悦,还是周氏拎着根竹棍子就上门去给她做主。
“娘,嫂子,我上楼歇会儿。”
陶母当她跟齐圭去看chao累了,“哎”声便让她去。
幼金身子疼得厉害,也不敢到处声张,这衣服下面全都是青紫淤痕,走会儿路腿根就跟撕裂般。
陶幼金虽上辈子也活了近三十年,但人终究没什么见识。
大概上辈子被磋磨怕,只想趁早摆脱齐家,她这会儿子才有些后悔今日的莽撞,可再怎么后悔也来不及,细想好歹她还得了那人二十两银子。
幼金趁着烧水的功夫,偷偷将药给煎服了喝下。
其实幼金以前怀过崽子的,只是那会儿年纪小也不知道节制,任由着齐圭胡来。幼金掉了三胎,后来就再没揣上过。
幼金没想到齐圭竟还会再来家里,陶家虽小门小户,也稍微讲究点规矩,这次没让幼金见他,只让她去街尾买只烧鹅回来。
齐圭根本未提昨日看chao发生的事。
倒是陶母跟陶父说了会子话后,一脸喜滋滋地告诉幼金:“听他说家里与京中某位贵人有些渊源,幼金,这可不就是咱家的福气了。”
幼金低着头冷静道:“娘,这没影子的事乱说出去可没得让人笑话。”
陈元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