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一道道上桌了,玩累了的人也纷纷回归餐桌。
老板用料十足,他这小档口全靠着偶尔的旅客和这一次的摄制组员来捧场,不敢砸了招牌。
除了食材新鲜份量大,连手艺也是拿出来看家本领。
大家吃得大快朵颐,食欲满足了,话题也多了。
一顿饭下来,从原本相对陌生的同事关系,升级成了互相吐槽甚至抢最后一支螃蟹腿的饭友。
溪曦看着他们闹,觉得很好玩。
这一餐,她脸上的笑意也不少。
结束后,有人提出去KTV唱歌,第二天早上没有通告的人随声附和,溪曦婉拒了。
除了明天一早的工作,她也想就着月色晚风消消食。
太阳落下后,空气里就散了燥意,只剩舒爽,散步正好。
H市是个小城,城市建设也不过堪堪及格,路不宽,车也少。
她踩着人字拖,走在椰棕树底下,路灯藏匿在其中,落下斑驳树影。
轻缓的凉风将宽松的阔腿裤吹得鼓鼓的,风的痕迹包裹着纤细的双腿,纤细的人影压在柏油马路上,一会人被拉长一会儿又聚在脚下。
月色多暧,人间百态。
正走着,一辆不常见的黑色轿车从身边飞驰而过,又在百米外停住,倒退,回到身边。
溪曦走得正专心,脑海里是没顺下来的台词,明天的戏带着感情线,她最近拍的都太严谨端正,和对手演员也没建立起默契,这时候拍后期感情戏,其实很牵强。
她很认真,没发觉异常。
黑色的轿跑以gui速在她身后跟了一段路,丝毫没有引起某人的注意,终于没耐住性子,鸣笛示意。
空旷的街上,这一声格外脆响,还带着延绵不断的回音。
她抬眼望去,驾驶座的车门打开,里头的人下车走至她面前。
是他的司机小李。
看清来人,溪曦也知道了后座的人是哪位。
小李很恭顺地问了句好,又打开后座车门,请她上车。
开门的瞬间,江酬侧过头看着她。
也就几秒的时间,男人没等到她,索性自己下了车。
和司机交代了一声,让他先回酒店,接着便和某人压马路。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但又有什么,好像变了。
从前的很多次,像这样坐在车里等着她,哪怕她心下不愿,大多都会妥协上车。
刚才也是,她正在衡量独自散步和与他共处哪一样让自己更愿意。
总会有答案的,而且后者倾向更大。
不过犹豫思索的时间,他就替她做了决定。
溪曦嘴角一弯,笑的不由自主。
不回信息,懒得理我?
才觉得他变得可爱了些,一开口的反问又破功。
溪曦心情好,也愿意回答:刚进组有些忙。
她对手机的依赖很小,可能是职业使然,从前被黑,她不愿意看,后来是习惯了。
连剧本都习惯在纸张上书写提炼,社交软件于她而言大多是摆设,长时间失联也是有的。
她说得坦荡,不偏不倚。
只是当对象是江酬的这一刻,还是显得不近人情了。
男人闻言点了点头,不再作声。
当然是相信她的,相信过后就是深深地无力感。
他侧头看着她,肆虐的海风吹乱了她的秀发,路灯下照在她的脸上忽明忽暗,微微勾起的嘴角,心情是好的。
早春的夜晚还带着些残留冷意。
她穿着单薄的短袖,双手环胸,近乎于取暖的姿势。
江酬停下,脱了西装外套,罩在她身上:别着凉,回头家里人又该担心了。
他说着寻常的话,头低下,眉眼藏在Yin影里,无害又无奈。
溪曦看着他,品着他话里的意思,鼻尖萦绕着衣服上残留的淡淡烟草气息。
想了想,还是问了:你怎么突然来了。
他的回答很官方:私事。
溪曦不会自恋到觉得他口中的私事就是来找自己这么简单老套。
见他不愿意说,她不会打破沙锅问到底。
她不问了,某人又不乐意了。
刘溪曦,你给我的机会只有一次吗。
要放在从前,江酬太喜欢她干净利落的处事方式,不扭捏不拖沓。
可现在不是了,他甚至懊恼她的不闻不问,好像他不重要,对她而言不必追根究底的那种不重要。
说这话时,他的脸上是藏不住失落,像个没人哄的孩子。
其实他很狡猾,洞察别人的心疼再加以利用,溪曦觉得自己被江酬吃得死死的,一直都是。
她解释道:是你不想说,我才不问的。
江酬一愣,随后就笑了。
你可以问,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