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最开始要追溯到付沅从那个林子里钻出来之前。
封印无岁月,但有味道。
作为一个起步就是高维生命的物种,敏锐的触觉赋予了它能够更深度的感知世界的能力,也就是说,当这个剧组造访大山的那一刻起,某个人身上的那股味道就已经悄咪咪的打扰了它的睡眠。
而这个有味道的人,不必多说,只能是乔年。
他们之间的矛盾也正来源于此,付沅回忆了一下,努力尝试企图用近来新入手的人类学知识解释他的一系列心理活动,但无果,她直到现在也没搞懂这家伙的脑回路。
她不过是看了他几眼……好吧,不止几眼,眼神嘛,当然是有亿点冒犯的。
这不能怪她,付沅想,只能怪狐狸。
犬科生物圈地盘的习性刻在骨头里,历经百万年的时间洗礼依旧屹立不倒,狐狸虽然不是狗,但苏怜是真的狗。
当看到这个人的第一眼,付沅就能毫不犹豫的在他头顶上插一个标签,上书:
储备粮
和她估计的一样,蜃珠毕竟不是真蜃珠,使用方法当然也和古籍上记载的截然不同,说起来付沅甚至都有点想夸夸她,百年时间终于开了个小窍,至少琢磨出了把蜃珠的力量导入对双方来说都相性良好的载体里,然后享用的方法。
只可惜,载体还没成熟,就先落入我手里了。
付沅想,然后又暗骂了一句,不仅因为她不知道蜃珠里的能量被亏空到什么程度了,要是被抽干尽,那她岂不白忙活,但再一想想,蜃珠毕竟是她的阵眼,再怎么健忘的狐狸也不会忘记邪物的威严,当下便松了一口气。
而另一个原因嘛……
古代邪物的眼神瞬间复杂起来,她虽然不是人,但被强制灌输过的礼义廉耻还在线,一个浑身上下从里到外都透着她的气息的载体站在面前,她甚至能感觉到,人类的灵与rou快要烹饪成熟。
只差性(本性)这一块,他就要变成这个世界上最近乎她的个体。
想它付沅纵横世间千百年,从来没遇上过这种情况,能不像个被平白丢掉清白的黄花大姑娘那样盯着他看吗?要它说,如果本体在的话,它不光要看,指不定已经把人困在触手里上下其手了。
咳咳,是纯洁的意思,你看,字体没有变色。
黄花大姑娘是真的,纯洁也是真的。
在如水的时间长流中,付沅和人类最近的距离都在皮肤以外,别说灵性,就连血rou都没沾过边,这也是她异于其他邪物的地方,明明是出生万人坑的至邪之物,却不仅没杀过人,连血都没能沾上。
不过邪不就是不正吗,异常于其他异常,说不定这才是邪物的正确打开方式。
而更可怕的是,这份被腌制的待遇,不止乔年有,事实上,据冷静下来以后的付沅考察,整个剧组都在锅里,而且不仅是这个剧组,远在大山以外的边边角角,到处都有气息微弱的呼应。
瞳孔地震jpg.
要不是付沅确定自己从没有留下子嗣,至今为止连生殖器都不曾存在过,一定会被人在自己废物点心(邪物之耻)的头衔上再添一个闪闪亮亮的“yIn魔”。
天见可怜!她不过只是个普普通通的无辜邪物,繁衍全靠有丝分裂,哪里担的上这个名头,要是被人知道了,还不知会被怎么取笑。
所以不仅乔年见她不爽,她也见不得他极了,要不是的确对梨园,现在要叫电视剧了……吧有着充分的热爱,再加上封印出行不易和这具分身着实弱的一批,她当即就要走人。
走人是不可能走的,只有想办法吃点东西回回血才能维持得了生活这样子。
这个时候又要提到乔年了,对付沅来说,乔年不仅是惊吓盒,也是补血大礼包,只是她这个失主还没找到对应的钥匙,徘徊良久,都在外面打转。
“所以说苏怜到底是用什么方法……吃rou?喝血?灵魂自助餐?”
付沅想了想,每想一个必定摇一摇头。
最后一个是最可行也最不可行的,邪物天生的高维视角让她轻易就能捕食乔年的灵魂,即使分身羸弱的就像个真正的人类,而且,付沅伸手,手指从薄雾中穿行,不知何时又从身体里逸散的雾气环绕在整个房间,电视机的画面也变得越来越清晰。
这不是好现象,付沅想,她深知自己现在的状态之差,根本不可能把房间修改的这么随心所欲,刚才的电视画面才是她能做到的极致,现在只不过是“失控”。
就算对邪物来说,不能被掌控的力量仍不能算作力量,在大庭广众之下散成雾气可不是她的本意,而她也知道自己绝没有在这之后足够支撑自己修改的力量,否则她怎么会在预兆之后躲进房间里?
必须得快点补充力量才行,不仅是为了推进进程,维持这具身体的开支也开始让人觉得头疼了。
但就像这个礼包对她来说大补一样,苏怜必然也对他寄予厚望,否则不能解释其侵蚀的深度。
甩锅给别人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