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系我们的不是爱而是恐惧,也许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我才如此爱你。
——博尔赫斯
穿过花、藤蔓与石子路,斯薇到达未来主人的住府。雨被黑夜吞噬,空气冷寂。马车在府宅门口急促地停下,溅起水花。
这是弗朗克第一次购买奴隶,一般贵族在成年之前就会拥有至少两个奴隶,弗朗克是个另类,而立之年依旧独自一人,没有情妇、不购买奴隶,没有成婚。管家摸不清主人的思绪,低声询问是否晚些时候将奴隶送到他的寝卧。
大概过了一刻钟那么久,他才等到主人的指令,一滴汗从他的额头流下。
有人猜测弗朗克一直不购买奴隶与他母亲有关。但人们不敢肆意谈论此事,他们看不起弗朗克,同时也可笑地忌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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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薇被清洗干净,管家注意到她的侧腰有一块面目可憎的伤疤,隐约可见抓痕下是个什么标志——无论是什么标志,这都意味着斯薇是一个不合格的奴隶。管家咂嘴,大概他也想不明白主人为什么要买这样一个奴隶。
斯薇被换上绸缎做的裙子,轻盈Jing美的布料,像是月光做的。裙身半透明,根本遮不住什么,暧昧地宣称身穿它的人,接下来将要面临的缱绻之事。
风带着chao雨的气息,在宅子里不安地游动,裙子对于这个雨夜来说太过单薄,斯薇在走廊上打了一个喷嚏。
管家听见声响转头看她,冷着一张脸叮嘱:“主人讨厌吵闹。”
保持安静、保持整洁,乖巧听话,主人至上。这是奴隶的准则。
管家把斯薇送进寝卧,便一声不吭地离开。寝卧没有点灯,男人穿着睡袍坐在窗边。睡袍的一边从肩头滑下,弗朗克常年离群索居,所见肌肤窥探到主人病态的白皙。他似乎在睡觉,窗外是雨的哀歌,窗内是男人平稳的呼吸声。
斯薇默默地打量屋里的构造,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屋子,有些家具甚至并不认识。
这里像个博物馆。她想。
她赤脚站在洁白的毛毯上等着主人的指令,这毛毯比她之前睡觉的床铺还柔软。
打破寂静的是斯薇的又一个喷嚏,尽管她极力忍耐。男人因为动静睁开眼,斯薇想起一些不好的回忆,她在弗朗克凝视下恐惧地说对不起。
过了半晌,斯朗克起身走向她。斯薇又想起一些关于新主人的传闻,传闻说他在20岁的时候,屠杀了府上的所有人,无论男女或老少,他的父母也是在那晚死于他的刀刃下。那晚血流成河,后来不知道哪里失火,最后吞噬整座宅子。人们说那是地狱的火,为了惩戒宅子里的罪人。但当所有人都以为无人生还时,男人踏着黎明的最后一抹幽暗出现在废墟中。从那以后,贵族们无人敢靠近这个“被诅咒的地方”。
弗朗克的眼神像是在看死物,斯薇想后退,却因为太过害怕不敢动弹。
“穿上。”
一件外套落在斯薇的肩上,斯薇惊愕地抬头,她感受到男人的目光从她的眉、鼻、嘴唇一一扫过,最后来到眼睛。他伸手抚上她的脸庞,阻止斯薇低下头,在她的眼角摩挲。
“主人……”斯薇不安。
“你这里应该有一颗痣。”
斯朗克的声音听起来像是绣了的大提琴,低沉嘶哑,从遥远的过去传来。斯薇猜测他比自己要大二十岁左右。当他靠近斯薇时,斯薇看见他眼下厚重的黑眼圈。他的手和她的身体,不知道谁的更冰凉。
那一夜什么也没有发生,他们做过最亲密的动作居然就是男人抚摸她的脸庞。斯薇看不懂男人的神情,看起来痴迷又不那么单纯。
她被安排在主人寝卧旁的小房间,每一个贵族的卧室都有这么一个小房间,方便奴隶们随叫随到。
斯薇夜不能寐,在接近黎明、她终于有点昏昏欲睡时,她突然听见从主人房间里传来的嘶吼声。
那声响宛若野兽,让人听见血腥味,斯薇彻底睡不着,这座诡异的住宅以及没有生气的主人都叫她为以后的生活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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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斯薇担忧的并没有发生,她来到宅子的这段时间,日子比水还死寂。她的主人并不碰她,但会要求她在右眼的眼角处点一颗痣,斯薇带着那颗痣出现时,男人会紧盯着她。
他在透过我看谁?难道是他曾经的爱人吗?所以他才会至今未娶。斯薇这么想,却不敢问。
按理来说,一般世袭几代的贵族,家里都会有一处摆放从第一任家主的画像,但这座宅子不要说这么一处地方,甚至一处证明历史的痕迹也没有。斯薇猜测这可能与那场大火有关。
奴隶的穿着普遍简陋,除了能讨得主人欢心的个别。斯薇来这里的第二天,就被给予一件略显豪华的裙子,裙子不是她的尺码,胸围的尺码明显大了,裙摆对于她来说也有些短。
斯朗克见了她有些愣神,他似乎是想靠近地,身体却与之相违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