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褚清在一间陌生的房间里醒来时,还有些许的眩晕,恍惚中还记得自己刚才还在马场学骑马,一时不慎从马上摔下来。刚撑着身子想要下床,却看见远处太师椅上坐着的郁理,头脑立时清醒过来。看此情形,应该是郁将军把自己救到此处的。
郁理见他僵在那里,先开口说到:“方才见你坠马,恐有伤情,勿需起身,大夫一会就来。”
“……多谢将军。”褚清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干巴巴的道谢。但是他实在是不想再与郁理有什么瓜葛,遂坚持着起身,道:“在下没什么大碍,不用劳烦大夫了。”
郁理好似没在听他说话一般,“之前在将军府我总以为是看错了人,没想到果真是你。”他认为,当年该是说明白了。如今此人又出现在这里,不知是何意图。
这让褚清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难道要和郁理说他是因为镇上人的排斥,无处可去,才想来玉京?这实在是难以启齿。
郁理见褚清迟迟不作答,更加确定心中的猜测。
在褚清晕倒时,他便已知褚清的身份,就是近一年表弟迷恋的那位名不见经传的琴师。当初只是听说,并未放在心上,现在看来,这褚清,并不简单。
这时,赵显带着大夫急匆匆的赶到,象征性的叫了一声表哥,便扑到床边,作势要检查褚清的伤势。那一副满心焦灼的模样,在郁理看来,恐怕早已用情至深了。
自从那一日马场偶遇褚清后,郁理总是会时不时的想起他。总是觉得事情过于巧合,遂派出手下去调查一番。
当郁理看着手上的褚清的生平,那段丢失的记忆跟着文字,如同走马灯一般,一幕又一幕的闪过,褚清捡他回去时对他的关怀,镇上居民赶他走时维护他的坚毅,城外看他辛苦的心疼,还有他要一刀两断的苦涩…………
他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褚清,但是一想到褚清当时的决绝,又有些退缩。
最终还是下定决心要去见他一面。
褚清听到鸨妈妈说郁将军来点名要他去雅间弹琴时,内心是拒绝的,但是又没有理由拒绝。只能硬着头皮过去了。到了雅间,只见郁理一个人坐在那里,依旧是那身绣着玉竹的紫袍,脊背挺直,似是一并藏锋的宝剑,暗藏锋芒,小心翼翼地便开口道:“不知,郁将军想听什么曲?”
“阿清……”
褚清刚坐在琴桌前,准备调试琴弦,就听到这一声熟悉的“阿清”,他不禁楞住了,他曾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听见。他忙抬起头,不确定的问道:“郁将军,你……”
两人的目光撞在一起,郁理看到了褚清眼里的泪,心也跟着疼起来,只恨自己没有早点恢复记忆,回应道:“嗯……吉祥,回来了。”
褚清听到准确答案后,在眼眶中打转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争先恐后的流了下来。郁理见此忙上前去,慌张的捧着褚清的脸,用拇指轻柔的擦去他脸上的泪水,柔声道:“两年不见,我的阿清倒是比之前能哭了。”
此时被两人选择性遗忘的赵显,正在门外看着对他来说难以容忍的一幕。愤怒、嫉妒、欺骗……种种负面情绪险些要将他吞噬。他愤怒褚清隐瞒了他郁理就是吉祥的事实,同时他也嫉妒郁理就是吉祥,能得到褚清全心全意的爱。他以为他已经打动了褚清,没想到真正的吉祥一出现,自己就立刻被打回原形。自己的委曲求全在他人眼中是不是就像笑话一般?他不敢想。仅存的理智和自尊没有让他像妒夫一样冲进去,将二人抓jian在床,只是淡然的转身离开,可是紧握到颤抖的双拳暴露了一切。
褚清等了几日,赵显一直也没来找他,他有点忍不住了,他想告诉赵显他想接下去后面的诗。这点急迫促使着他来到赵显的郡王府。
等了许久,才在花厅见到姗姗来迟的赵显。赵显的面色青白,一身的酒味,整个人的很是颓废,见着褚清也是不言不语的样子。褚清看他如此颓唐忙上前扶住他,问道:“朝旭,你这是怎么了?”
赵显看他这副佯装关切的嘴脸,将胳膊从他怀里挣开,讥笑出声:“褚清,你不用在这假惺惺。”
这话说的没头没脑,让褚清一时不解,疑惑道:“朝旭,你在说什么?是不是喝醉了?”说着又要上前扶住赵显。
赵显不耐,一个用力就推开了褚清,几日来郁结的怒气也有了宣泄的地方。他开始口不择言:“你算什么东西?胆敢欺骗本郡王?是不是看着本郡王被你耍得团团转心里暗自得意呢?”
褚清没有防备,被推到在地,还没等爬起来,就听到这番诛心的话,他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来,想要再次确认是不是朝旭说出这番话。
褚清眼中的不敢置信在赵显看来却是说中心事的震惊,心中不免又泛起苦涩,他凑近褚清,嘴上更是咄咄逼人:“你告诉我,吉祥到底是什么人。”
这是个陈述句,褚清也是个通透之人,听到现在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是啊,赵显堂堂郡王,凭什么要迂尊降贵,凭什么要被他一再隐瞒,凭什么要委曲求全?仅仅只是凭着他的爱意?等这爱意消失,剩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