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听宝符叫疼,息溟和离尘子俱是一惊,前者立刻抱起她向室内走去,后者则是心惊rou跳的跟在后面,自言自语般嘟囔:你这徒弟该不会是,吃坏了肚子吧
宝符此时只觉腹部的剧痛要将自己撕成两半,被息溟放在床上,她伸手一摸,手掌上鲜血淋漓,将师父的道袍都染上鲜红,吓得眼泪汪汪:师父,我怎么流血了?我是不是要死了?
息溟心如乱麻,按理说宝符怀胎不足九月,还未到瓜熟蒂落的时候,事情发生的实在太突然,好在他近些天辛苦钻研医术,也不算毫无准备,只是听见宝符的哭喊,他心痛如绞,却偏偏无能为力,只能不停的柔声哄劝:符儿不怕,生孩子都是如此,很快便不疼了。。
宝符疼得咬唇直哭:我不生了,师父,我不要生了!
离尘子在一旁瑟瑟发抖,他虽然活的年岁长,但也是第一次见到女人生产,有些担忧又有些好奇,在宝符的痛叫声中小声的建议:神君,不若我去紫微垣报告师兄,让他叫个有经验的人过来?
息溟本就有点焦头烂额,离尘子插话更让他烦闷,想到若是离尘子不提什么万华洞设宴之事,宝符说不定也不会早产,他一瞪旁边的碍事之人:出去。
离尘子立刻灰溜溜的滚出去了,还不忘带上门。
虽然觉得有些猥琐,但离尘子还是克制不住好奇,扒在床边听里面的人如何折腾。
只听一开始宝符的叫声还中气十足,后来渐渐低了下来,最后只剩微弱的喘息声和息溟安抚之声,离尘子不停对天祈祷,指望满天神佛保佑宝符平安,免得出了变故引得息溟大怒而殃及无辜。
过了不知多久,离尘子双眼发直,正浑浑噩噩,突然听见哇的一声响亮啼哭,想必宝符腹中那吓死人不偿命的小东西已经呱呱坠地。
离尘子在外面如释重负的长吁一口,仿佛保住了一命,产房里的息溟此刻也是汗出如浆,浸shi了衣袍。他望着床上昏睡的小人和手中洗净了的小人,心内一松,感觉脚步都有些不稳,只觉这接生的活计比当年和玄嚣的一场大战更要疲累百倍。
宝符脸色有些发白,息溟将她用被子紧紧裹了免得受寒,宝符却执意要坐起身看看他手中还在啼哭的小团子。
那刚出生的小豆丁在羊水里泡的久了,脸还是皱皱的,息溟将他凑到宝符眼前,语带笑意:是个男孩儿,符儿,喜欢吗?
宝符没想到自己受了这么大的罪,生出来确是这样丑的小东西,顿时不高兴了,一双琉璃大眼盯着襁褓,快要哭出来:他怎么这么丑?像只小猴子!
息溟安慰她:婴儿刚生下来都是如此,过几天长开了就好看了。
宝符嘟着嘴,又看了一会那还在号哭的小人,还是没能从那眯起的眼睛和皱巴巴的皮肤中看出一丝可爱,愤懑道:他还是太丑了,我不想看他。
息溟哭笑不得,只能将那被宝符嫌弃的小猴子抱进他一早准备好的育儿室,小心翼翼的将他放进围栏小床里,静静等待那小人停止了哭闹,睁开一双茫然泪眼,不是宝符那样的琉璃色双眸,也不似息溟幽黑的瞳仁,而是一双金色蛇眼。
那婴孩愣愣的看了一会生身父亲,又看看自己的双手,突然开口。
息溟,你他娘的搞什么鬼?我我我我怎么成这样了!
息溟嘴角轻勾,看起来心情颇好,耐心解释道:湮情茧纯Yin之质,向阳而生,符儿这一胎怀的是男胎,湮情茧为了吸取纯阳之气,自然会转至这成形的胎儿体内,你的一缕神思刚好固结在此,你封渊里的元身已经被暂时封印,所以这便是你新的rou身了。
他顿了顿,又故意语重心长道:玄嚣,这具rou身仙骨绝佳,不似你元身煞气颇重不利于修炼,既然我于你有再造之恩,现在你叫我一声爹也是应当的。
玄嚣没想到一向古板严肃的天枢神君居然有如此厚颜无赖的一面,惊讶之余差点没吐出一口老血:放屁!你你给老子等着,等老子恢复法力,要你好看!
可惜这样的威胁之语是从一个婴孩口中说出,毫无威慑力,倒显得几分可笑可爱。
息溟好像没有注意到他怒火冲天的双眼,摸摸他长着胎毛的小脑袋,笑道:好个不尊长辈的顽劣小儿,不过放心,为父以后会好好教导你的。
呸!息溟!做梦去吧!给你爷爷等着,等爷爷出去,要把你泡在封渊的黑水里一万年,把你做成蛇rou罐头!玄嚣被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颤抖着小rou手要去抓挠息溟的脸可惜够不到,又脏话连篇的骂了一阵,渐渐体力不支,他魂魄虽然健全,却附在一个刚出生的幼儿体内,毕竟Jing力有限,不一会儿就累的昏睡过去。
息溟解决了心头大患,心情舒畅,布好结界,回身去看外间的宝符,却见她正半靠在软绵绵的被子里,眉宇间好似有无限忧愁,立即紧张起来,问:符儿,是不是身子哪不舒服?
宝符摇摇头,看了看师父担忧的眼睛,想了想,认真的询问道:师父,是不是有了孩子,你就不喜欢符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