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业看宝符进到殿里半天没出声,突然有些心绪不宁,她方才哭着奔至殿中,不会做什么糊涂事吧?萧业忽然想到宝符生母安贵人是自尽而亡
符儿!萧业心中慌乱,长腿一迈,几步跨进殿内,看见寝榻上被子下笼起一团,正微微颤抖。
萧业急忙上去一把掀开被子,宝符泪眼婆娑,蜷缩成一团抽泣,眼泪shi了一片枕头。
宝符见是父皇,把脑袋继续埋进胳膊里不看他,哭的好不可怜。
萧业俯身用手扒拉她胳膊,宝符只是不理,萧业只好低声说:符儿,莫哭了,仔细哭坏眼睛。
宝符气结,父皇对自己怎么好一阵歹一阵,究竟是为什么?
萧业见宝符无动于衷,长臂一伸,将她从被子里挖出来,擦去她脸上泪水,无奈道:你这孩子,是水做的么,朕竟是说不得了,哪有你这样娇纵的孩子。
宝符一愣,忘了哭:父皇是嫌我哭嗝才不愿见我吗?
她说话间还打着哭嗝,萧业哭笑不得,轻拍她后背:朕何时说过不愿见你了?
你把符儿从勤政殿赶出来,还嗝还禁足宝符凄凄然控诉。
萧业只得说:朕不是赶你,你是大姑娘了,如何能再和父皇天天住在一处,旁人不是要笑话你。
宝符立刻摇头:符儿不怕别人笑话,只要和父皇一起,怎么样都行。说罢,睁着杏眼,一脸期盼的看着萧业,嗝都忘打了。
萧业被她瞧得有些心慌,却又暗暗升腾出一股甜丝丝的味儿,鬼使神差的问道:只和父皇一起吗?不要别人?
宝符小脑袋扒在萧业腰上,摩挲那舒适的云锦衣料,声音娇脆:当然了,符儿只喜欢父皇。
萧业心像被撞了一下,一股火苗从丹田直窜到下腹,他一惊,猛地把宝符塞回被窝,自己从榻边退远了几步。
宝符倒在软软的锦被上,没感觉疼,呆呆的望着父皇,萧业呼出一口气,强作镇定道:父皇还有些奏章要批阅,你乖些,不可再哭了,朕明日再来看你。
宝符从被子里爬起,眼神像只小哈巴狗,问道:真的吗?
父皇是天子,一言九鼎,怎会骗你。说罢便飞快打起珠帘出去了,一阵劈哩叭啦作响。
宝符望着晃动的水晶珠帘,怅然若失,第一次有种度日如年的感觉。
此时长乐宫中亦是度日如年。
七宝琉璃净瓶被扫到地上砸了个粉碎,姬皇后柳眉倒竖,发间金步摇气的抖动,指着长乐宫大太监袁福的鼻子骂:那么大一个人,还能钻到泥缝里不成,你是干什么吃的,到现在还找不到!
袁公公趴在冰冷的青玉石砖不停磕头,一副尖细的嗓子抖个不停:娘娘息怒,奴才手下的人将六宫翻了个底朝天,这小六子就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奴才该死,只恨不能替娘娘分忧,可这小六子恐怕不是找不到,而是而是被人藏起来了!
皇后心中一凉,她何尝不知,那小六子是哥哥派给自己的心腹,怎会在太和落水后无缘无故消失,定是哪里出了岔子,而且十有八九,已经落在皇上手中。
想到此处,皇后身子一晃,差点站不住,真是天要亡我!
******
萧业自毓麒宫落荒而逃后,一直在尚书房批阅奏折,他手中狼豪蘸了朱砂,却迟迟下不了笔,只因为脑中全是方才宝符娇甜的声音:符儿只喜欢父皇。
想到宝符小鹿般的眼睛里毫不掩饰的依恋,萧业心头一痛,他揉揉眉头,不能再想了。
宝符只是爱着自己的父皇,那是全然的敬爱,而自己呢,是父亲对女儿的怜爱吗?
想到宝符从小被自己捧在手心里喂饭,哄睡,在这两年自己对她的刻意冷落时,她已经长成了婷婷玉立的少女,而自己居然对她生了别样的心思。
心魔就像一颗种子在他心里生了根,想要拔除谈何容易,何况自己不仅不想要拔除它,还任由它发芽滋长,他有能力做个好皇帝,却无法做个好父亲,这是上天对他的惩罚吗?
萧业心中苦闷,愁肠百结待酒舒,在御案前枯坐至暮色四合,干脆叫来一壶杜康酒,醉心还与愁碰面。
想到宝符柔若无骨的身子在自己怀里,散发着淡淡的暖香,不断娇声叫着父皇,他居然产生了欲望,下身肿胀如同火烧,他无法控制自己不去想那毓麒宫里的小人儿。
萧业酒量极佳,喝了几壶只是微醉,但奏章是批不得了,干脆摆驾回宫,敬事房的人来问话,今夜要宿在哪位娘娘宫里,萧业一拂袖,径直回了勤政殿。
此时虽是春寒料峭,勤政殿烧了地龙,日夜不熄,萧业进到内殿顿觉几分燥热,许是酒意上头,昏沉间看见龙床上一团娇小身影,阖着眼睡的香甜。
走至近前,小东西大约是嫌热,只穿了见白绸绫子的深衣,在烛光中玲珑剔透,象牙白肤,乌鸦鸦的鬓发微松,晶莹灵动的眸子合上了,显得格外安静乖巧。
心心念念的宝贝就在眼前,萧业知道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