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很细致,对身份信息、人际关系,甚至照片都做过处理,可百密一疏,还是让人摸到了蛛丝马迹。
半晌,傅淮铮只道一句,“这翡翠着实有些招摇。”
蒲郁拢了拢手指,“我已经收起来了。”
“于事无补。”傅淮铮凝重道,“暗杀香取刻不容缓,你不能再阻拦我的计划。”
“……我那不是阻拦。”眼下辩白也无用,蒲郁转而道,“谈谈你的进展罢。”
“明晚香取会在‘妙喜’茶屋宴请几位贵客,我准备在那时动手。”
蒲郁一愣,“怎么动手,到时茶屋里外都有警力,我们的人冲进去就是送死。”
“烧掉茶屋。”
无需陈述更多,蒲郁了然。先让几位潜伏人员混进茶屋,然后烧掉茶屋,狙击手可以趁乱射杀香取。如若失手,还有外围待命的人手,必能围捕香取。
动静太大,会造成茶屋里无辜的伤亡,以及多名同事的牺牲。但也只有这个方案行得通。
傅淮铮接着道:“你不要告诉梅会,也不要请她出局。一点风声都可能让香取改行程。”
蒲郁看向地板,“我不会的。”
翌日下午三点钟,蒲郁按约定打电话到复式公寓,准备与淮铮在茶屋附近的监视点会合。但公寓的电话久久无人接听。
蒲郁如往常般走出张记,搭了一辆人力车,报上公寓楼的地址。却在距离公寓楼还有好一截路的地方下车了。
她压低编织夏帽的帽檐,绕远路自后巷走到公寓楼斜方的一幢楼。在三楼的窗口眺望,果见那公寓楼下分散着几个可疑的人。
不好的预感的浮现,蒲郁快步离开。将要拐入马路时,身后响起口音浓重的官话,“女士,您的东西掉了。”
绝不可能。
蒲郁保持臂膀不动,小幅度地将手揣进手袋。
“女士?”脚步声愈来愈来近。
蒲郁微微后仰偏身,同时带出握枪的手,朝来者开枪。特务早有准备,移步躲过,旋即将枪口指过来。
“放心,不要你的命,只需要你同我们走一趟。”
没听完这句话,蒲郁直接扣下扳机。特务反应敏捷,边躲闪边开枪。
枪声轰动,远远看见两个特务赶来的身影,蒲郁转身就跑。不宜对战,当务之急要确定淮铮的状况。
她脱了鞋抛到远处,反向狂奔。
耳旁风声呼啸,略略感觉甩掉尾巴了,她混入大马路的人chao,往公共租界设立的秘密办事点走去。
在闸口对过暗号,蒲郁火急火燎闯进情报科。
“淮铮?”
门边位置上的女秘书懵然地看着蒲郁。
蒲郁双手撑上办公桌,枪从手袋里探出头来,“你们总长不在?”
女秘书摇头,“董科长方才也来找过……”
蒲郁转身朝行动科走去,正巧在楼梯上撞见董科长。对方奇怪道:“总长太太?”
局中同事彼此不知身份是常事,何况蒲郁的身份是总部机密,只有过去一同执行任务的人员有些了解。
当下来不及解释了,她忙问:“你可晓得我们的公寓被钉子包围了?”
长官太太们会说局中俚语不奇怪。董科长为消息而惊诧,却也按捺不表露,宽慰道:“太太莫急。”
“你们除了今晚的计划,还有别的任务?”
“太太有何事?”
蒲郁不容质疑道:“立马召集骨干到总长办公室。”
“可……”
“你要违抗军令?”
董科长这才意识到在饭局见过几回,私心觉得风情万种的总长太太,许是了不得的人物。他惊疑不定道:“我这,我这就去。”
不多时,傅淮铮在情报科的副手及各科骨干涌入办公室。
蒲郁简短讲明经过,下达指令,“情报科去找总长的下落,行动科随时待命。”
董科长道:“关于香取……”
“等找到总长再说,让茶屋周围的人回来,以免遭遇不测。”
“是。”
人们散去,蒲郁在玻璃屏风前来回踱步。愈急愈乱,她落座沙发,勒令自己镇静下来,思索种种状况的应对办法。
窗外树影在夜色下犹如魑魅魍魉。时间一分一秒逝去,刺杀香取的计划落空。
忽闻急急脚步声,蒲郁起身。
副手从屏风后出现,凝重道:“长官,拿到密报了。”
“说。”
“总长被76号逮捕了。”
蒲郁下意识碰触脖颈,可脖颈空荡荡,那翡翠早已碎裂。
“长官?”
蒲郁回神,却只能发出单音节,“嗯?”
“是否要展开营救?”
难不成让人马冲进76号正面厮杀,如何营救。
没有办法。
良久,蒲郁道:“你找几个身手好的人同我去个地方